大夏皇宫。
回来以后,慕容婉依旧非常生气。
而林雄则是松了口气,今天这事好险,要不是卫公子看破,这个时候,圣上可能就没了。
“狗胆包天,居然敢弑君,朕要灭他全家。”慕容婉摘下面巾,凶巴巴的摔在地上,还狠狠地踏了一脚。
“陛下息怒,李家小姐虽然参与了投毒,但还是不能算弑君。”林雄很小心地提醒。
慕容婉生气的瞪着他:“怎么不算?卫公子要是没发现,朕尝了他的菜,不就……”
“陛下,李家应该是想借这个机会,嫁祸卫家,他们不知道陛下也会去啊。”
嗯,这倒也是。
那李凌薇并不知道自己就是当今圣上。
慕容婉消了点气,质问:“你这么帮着说话,是不是拿了他家的好处?”
林雄急忙跪下,分辩道:“陛下,微臣冤枉,那个李凌薇他是知道微臣在场的,仍然不顾一切的投毒,那就是想把微臣也给毒死啊。”
慕容婉知道他说得对,但自己差点被毒死,这口气可咽不下去,李家人,实在是无法无天。
这都不惩治?
以后岂不是更加嚣张!
“那就把她抓回来,朕要砍了她的脑袋。”
“遵命,微臣会责令刑部,张贴榜文,发海捕文书。”
慕容婉想了想,就摇头:“不要去刑部了,她爹毕竟是丞相,张贴榜文也没有用,就叫密探抓。”
林雄心想,密探怎能抓得到李凌薇?圣上这么说,显然是已经头脑清醒了,不会再去打破朝堂那种平衡。
这就对了啊。
“陛下,李凌薇意图毒杀大内总管,这事不可谓不大,李丞相也不敢庇护,明天上朝,他必定会来请罪,怎么处置李凌薇,等明天再看吧?”
也是。
那就明天再说!
慕容婉忍下了心头之气,又问,酒楼那几个家伙呢?又该如何处置?
林雄不答,那只是几个寻常百姓,虽不是李凌薇的同伙,也真是脱不了干系,圣上要杀了他们出气,也未尝不可。
过了好一会,慕容婉淡淡吩咐:“给一万两银子,叫他交出酒楼,朕就不追究他几个的罪责了。”
林雄一听,还有这好事?
当即恭维:“圣上宽宏大量,实在是圣明之君,微臣这就去办。”
他恭维完,旋即又发懵了,让他交出酒楼,给谁啊?入官吗?那也不用再花银子啊,直接让京兆府去就是。
慕容婉看他一脸懵逼,就傲娇地告诉他,自己要拿着那酒楼的另一半,和卫公子一起玩。
林雄这才明白过来,不禁苦笑,你都是女帝了,天底下的财富都是您一个人的,何必要一个小小的酒楼?
这要是让天下百姓都知道,不得笑掉大牙吗?
唉,到底是十八九岁的姑娘,还是太年轻了啊,主打的就是一个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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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相府。
孔四方将酒楼败露的事,原原本本都给李洪说了,
李凌薇跪在李洪面前,脸色惨白,已没了往日的威风。
她也知道,投毒要毒死一个大内总管,自己这祸算是闯大了,这回只怕要脑袋不保。
李洪脸色铁青,死死盯着这个不争气的女儿,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相爷,这事不怪小姐,她的计划真是周密,能确保万无一失,但那个卫家傻子不知道怎么的,居然一眼就看破了。”
孔四方怕李洪一怒之下,要丢卒保帅,直接将李凌薇乱棍打死,连忙为她分辨。
这个时候,李洪也真是这么想的,可脑子里想起早亡的妻子,怎么也下不了那个狠心。
这个女儿,无论是脾气、秉性、还是相貌,都酷似亡妻,见女如见妻啊。
不说把她宠成掌上明珠,那也不能轻易打死。
可她闯的祸实在是太大了,大内总管林雄是个什么人?那是从小就陪着圣上长大,是圣上跟前的第一宠臣。
他差点被自己女儿毒死,怎会善罢甘休?
“相爷,小姐这事,衙门还不知道,圣上也不知道,须早早谋划啊。”
“怎么谋划?”李洪问。
孔四方反问:“相爷和林总管是政敌吗?”
“本相和他都是一殿之臣,谈不上政敌。”李洪摇头。
那就有办法了。
孔四方笑道:“相爷不如赶紧找到林总管,探探他的口风,要是可以回旋,不如就花点银子吧?”
李洪哼了一声,咬着后槽牙不说话,林雄差点就被女儿毒死了,虽然平时没有冤仇,但这个时候,他必定恼羞成怒,光是花点银子,怎能摆平?
“以老奴看来,这事并不大,厨子已经死了,小姐也并没有毒死他,他应该能给相爷一个面子,毕竟冤家宜解不宜结啊。”
李洪沉吟,觉得此言有理,自己毕竟是个丞相,林雄就算再恼怒,也应该给自己一个面子吧,大不了欠他一个情,自己日后还他。
“相爷,这事宜早不宜迟啊,万一到了明天,圣上就知道了。”
李洪一咬牙,一跺脚,说道:“好,本相这就去试试。”
他说动就动,拿了几张银票,急急忙忙赶往皇宫,并在宫门口遇到了刚要去酒楼的林雄。
林雄一看到他,就知道了他的来意,故意问:“丞相大人,你这是要去见圣上吗?”
李洪将他拉到一边,陪笑道:“小女无知,今天在酒楼冒犯了总管大人,实在是罪不容诛,还请总管大人看在年幼无知的份上,原谅她一次。”
说罢,塞过去几张银票。
林雄接过银票一看,一张五万,四张共二十万两。
千里为官只为财,这个不好拒绝。
他不动声色的收了起来,苦笑摇头:“丞相大人,这事非常麻烦,差点被令爱谋害的,不只是我啊。”
妈的,二十万两银子还不够让你眼花缭乱的吗?还想敲我……李洪肚里腹诽,陪笑问:“我知道,还有几个御厨。”
林雄打断了他的话:“御厨不算什么,令爱这回是捅破天啦。”
李洪脸色微变,怎么说?
林雄往后看了看,这才说:“丞相大人,看在你我同朝为官的份上,不妨给你透露一下,你知不知道,我今天是陪圣上去的。”
李洪大惊失色,顿觉眼前一阵发黑,浑身的冷汗刷的往外冒,差点软倒在地。
女儿要是差点毒死了圣上,不但她性命难保,连自己这个丞相,多半也是保不住了。
林雄扶了他一把,没让他坐到地上去。
李洪两腿往地上一跪:“总管大人,你要救我啊。”接着又说:“我在城南还有处宅子,有十多亩……”
林雄笑道:“丞相放心吧,圣上那边,我已经帮你说过话了,圣上是乔装去的,令爱也不知道,所谓不知者不罪……要不然,这个时候,御林军早就把你丞相府给围了。”
李洪舒了口气:“多谢多谢,总管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不过这事可没完,圣上还是很生气的。”
李洪心领神会:“总管大人,那处宅子的房契,晚点就会送到府上。”
林雄这才说:“要想让圣上彻底消气,倒是有个办法,丞相明天上朝的时候,务必主动向圣上请罪,并捆了令爱,让圣上发落。”
“圣上看在你丞相忠心耿耿的份上,说不定训斥令爱一顿,就会宽恕了她,毕竟也没毒死人。”
李洪不是蠢货,听得两眼发亮,深深一揖,谄媚笑道:“多谢总管大人指点,我这就回去把房契送到府上。”
林雄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缓缓摇头:
“你这家伙,赶紧让你的儿女消停吧,圣上现在不动你,不过是念你那点拥戴的功劳,不想被人说成是卸磨杀驴而已。”
“可你家要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圣威,圣上纵然再忍,朝堂上的文武百官可不会念你那么多,只怕到时候,承王也保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