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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封里装着整整四百元钱,是他东拼西凑,加上昨天部队寄过来的月津贴,给凑出来的。

自己成了伤残,还打申请回了家乡,组织竟然还照样给他发放月津贴,这一点让他深表感激。

加上这笔钱,凑出了伍佰元,他给自己留了一百。

他用钱的地方不多,但总有不时之需。

“这里面是四百元的钱,我本是打算给五百的,但我近期还有一些要用钱的地方,只能先给你四百。欠你的一百,等下个月津贴寄过来就给你补上。”

!!

沈妍没去接信封。

一瞬间有些触动。

这个男人自己浑身上下就只有五百块钱,竟还拿出四百块钱给她做彩礼?

她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他傻还是太老实了。

沈妍把那个信封推了回去:“那个,要不你还是先拿回去吧,你家还欠着亲戚的钱呢,怎么不先把钱还给他们一部分?他们三天两头上门讨债你和华大娘也烦啊。”

华远洲皱了皱眉,直接把信封塞进她的手里。

“你不知道吗?在咱们镇上,结婚不给彩礼是要被笑话,是要被看不起的,所以你还是拿着吧。我们家欠他们的钱很多,五百元钱只是非常少的一部分。”

“好吧!那我收下了。”她知道自己劝不住。

她没打开信封,看都不看就塞到了枕头底下。

这可是八十年代,她也是刚刚才知道在这个月薪平均三十元的年头,能一下子拿出五百元钱意味着什么。

华远洲的工资,应该会比平常普通人家要高出不少。

见沈妍乖乖把钱收下,华远洲冷淡地说道:“彩礼送到,那我先走了,等报告下来我会来通知你。”

沈妍一愣:“这,这就走了?”

华远洲剑眉微拧:“还有事?”

瞧见他这副冷淡的模样,沈妍到了嘴边的话立即又咽了回去。

算了,原主的名声这么差,华远洲心里肯定也是嫌弃的,只是没表现的这么明显。

指不定心里在怎么吐槽呢。

她在二十一世纪是一个刚毕业的医学生,方才在华家的时候无意间瞥见他的伤口,好像都发炎了,她本想帮他看上一看的。

但又怕引他误以为自己是趁机想吃他豆腐。

想想算了。

“没什么事,你走吧。”

闻言,华远洲毫不犹豫地转身,拄着拐杖便一瘸一拐地走向门口。

“那个...等,等一下!”

沈妍还是于心不忍。

伤口万一感染了,可是会有噶了的可能性的。

这个男人还可以,嫌弃自己不会摆在明面上,还帮自己揍了狗剩,那她怎么也要表示一下感谢吧?

“又怎么了?”华远洲停下脚步,深深皱起了眉头。

“我那啥,你的腿好像发炎了,用不用我帮你处理一下?不然伤口要是感染了可就不好了。我学过医。”

“不用了。”

华远洲冷淡的拒绝,转身便要去开门。

他可不认为眼前这个小学还没毕业的女人会学过医。

与其靠她,还不如自己回去简单包扎处理一下。

看着华远洲这副对自己毫不信任的模样,沈妍急了:“喂!华远洲,我是真的会医术,你别不信!”

“看一看又没什么坏事!”

说着,沈妍便过去拉起华远洲的手,企图把他往里带。

华远洲凝视着攥住自己的那只黑不溜秋,还有些粗糙的手片刻:

“你平时对男人都这么奔放?”

“啊、啊?奔放?”沈妍一瞬间没意识到他在说什么,直到他冷着脸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沈妍顿时被整的有些尴尬。

胡乱解释道:“不啊,你是我这么对的第一个男人啊。”

哪知,华远洲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她甚至...隐约还能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一丝鄙夷。

下一刻,他略显嘲弄的话语传来。

“原来传言都是真的。”

沈妍一下蚌埠住了。

这大哥给她整不会了。

她能说,干那些事的不是她,是原来的沈妍吗?

可这种诡异的事情说出来谁信呐!

连她自己到现在都没搞明白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穿到这个年代呢!

这时,华远洲的军裤似有点点血迹渗出,应该是方才在华家的动作太大,伤口裂开了。

顾不得许多,沈妍用力拽住他的胳膊,强行把他拉到了床边,随后一把将他推到床上。

不待他反应过来,伸手就开始解他的皮带。

“你要干什么?!”华远洲眼疾手快,一把按住她的手,声音低沉:“沈妍,别乱来。”

这个女人的个子起码比自己矮了一个头,力气怎么会这么大?

还在感叹之时,沈妍已经拽开了他的手,继续专注地解他的皮带。

“沈妍你.....快住手!”

沈妍没好气地抬头看他一眼,“你就别犟了,我帮你看看伤口是不是感染了,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在她的眼中,患者完全没有男女之分好吗?

当然,不管别人信不信门,说出来反正她是不信的。

瞥见她眼中的那抹认真,华远洲忽然放弃了挣扎,就这么任由着她把自己的裤子褪到了膝盖。

他腿上的伤势比她想象中还要严重。

大腿上的伤口也不知是因为没做消毒还是出于什么原因,都往外渗血的同时,都开始溃烂流脓了。

沈妍神情难得严肃起来,这伤口怕是没这么简单。

她轻轻揭开已经与皮肉黏连在一起的纱布,眉头一紧:“你的腿是被什么所伤的?为什么所有人都说你个废人了?”

华远洲轻颤了一下。

就在她认为他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时,低沉的嗓音自头顶传来。

“中弹了。”

碎片虽然取了出来,但是有好几处神经断裂了,战地医生告诉他,这条腿基本上是没办法恢复了。

此时,纱布已经全部拆下来,她看着这渗着血水的伤处,不禁打了个寒战。

将沈妍的反应看在眼里,华远洲淡淡开口:“要是害怕了就起开吧,我自己回家简单处理一下。”

说着便作势要起身。

“别动!”沈妍把他的上半身又按回床上,“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弄点消毒的来,不然你明天就等着感染吧!”

“你当兵的应该知道破伤风应该是会死人的吧。”

确定华远洲老实躺着了以后,沈妍去搜罗了一瓶碘伏过来。

沈家没找到纱布,她只好找了一条干净的毛巾来代替。

条件有限,只能先简单处理一下,明天去镇上的卫生院看看能不能借一套基础的医疗器械,再好好帮他看看这条腿到底是伤到了哪里。

“我要上碘伏了啊,有点疼,你忍一忍!”

因为华远洲的伤口靠近大腿内侧,她只能把他的右腿支了起来,然后往外微微掰了一些。

这个姿势怎么看都怎么怪,华远洲不自在地别开了视线。

然而下一刻,沈妍竟然在他跟前趴了下来。

“轰“地一声,他的大脑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