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握住清铃胡乱瞎戳的手指,很快便包裹着清铃的整个手掌,轻笑道:“这府上‘西施’不过就眼前一位罢了。”
四爷也不能说府上便不会进人,不过这‘西施’一称,如今看来,确实入了他眼的便也就眼前一位了。
清铃得了四爷哄人的话,脸上很快便浮起红晕来,谁人不喜听些好话,何况这话还是外面有着冷面王爷称呼的人口中说出的。
恰巧也不知是不是水底的鲤鱼发现太久没有人喂食了,竟是从水里蹦了出来,
甩出了一点水滴到清铃脸上,冰凉的水滴被光线照着闪了些光亮,在四爷眼中看着添了一些惊艳。
清铃被冰凉的水滴惊醒,脸上的红晕虽然没有消下去,不过也回过神来,起身想用用手帕擦一下自己脸上。
“莫动。”四爷伸手擦过清铃的脸颊,手上的茧子存在感颇强。
“多谢爷。”
清铃看了一眼水榭里头早就没了奴才,有些胆大地踮起脚尖,碰了碰四爷的唇角,便喊了橙如过来,
“时辰不早了,去把安哥儿叫过来,该用膳了。”
清铃不敢看四爷越发深邃的眼眸,只感觉到自己被四爷握住的手掌,四爷摩挲了片刻,才牵着她往外走去。
“侧福晋安,主子爷可是在外头也牵心着您。”
苏培盛看着四爷与侧福晋难舍难分地样子,趁着这气氛甜蜜,提着食盒便上前跟清铃讨赏,过了主子的眼,才把食盒递给橙如,拿下去让小厨房一起备上。
清铃用手帕掩嘴笑着,轻佻着看了一眼四爷,才说道:“下去领赏。”
“谢侧福晋赏!”
苏培盛听着笑呵呵便退到四爷身后,这赏等伺候完主子再领也是不迟的。
安哥儿早早便坐在了凳子上,看到四爷与清铃携手而来,才蹦下凳子,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有模有样地跟四爷与清铃行礼:
“儿子给阿玛、额娘请安。”
清铃被安哥儿这一本正经的模样逗得差点笑出声,尤其本就是脸上肉嘟嘟的,
偏偏要装大人模样,不过四爷倒是对安哥儿这样很是满意,规矩做得好,有个当哥哥的风范,以后也好管教佑哥儿。
“宁姐儿几个呢?”
四爷让安哥儿坐到他身旁后,瞧着屋子里少了些咿呀之语,不解问道。
清铃大致有些猜想,左不过是提前便喝了奶,吃了些糊糊,犯困了。
“回阿玛,弟弟妹妹已经用膳,被奶嬷嬷带下去换衣裳去了。”
安哥儿如今说话越发有条理,清晰了许多,不过说到换衣服,小小人儿也是不由皱起眉头。
“安哥儿是有什么困惑?”
清铃看着安哥儿的脸色变换,夹了块金丝豆腐到安哥儿碗筷里。
“弟弟妹妹吃饭有些……不雅。”
安哥儿看了眼自己身前干净的衣领,想到刚刚看佑哥儿的奶嬷嬷喂糊糊的时候,
佑哥儿和宁姐儿爬来爬去,一点都不配合的样子,把那糊糊大半都糊脸上和身前的衣服上了,乐姐儿稍微静一些,但也不遑多让。
四爷听着安哥儿的话,有些想不通,怎会用不雅来形容,如今还是奶娃娃,都还没断奶,便是其他府上的孩子,喝奶到3岁多的大有人在。
“弟弟妹妹们还小,这些怕还是得你这哥哥教一教,便是他们孩子啊额娘肚子里时,你这哥哥教过了,如今也算乖巧多了。”
清铃也没避过这话题,反而还拐着弯告诉安哥儿,以后弟弟妹妹们都是他来管教的。
安哥儿对清铃这话也是印象深刻,本还有一点点的对自己弟弟妹妹的嫌弃,也瞬间没了,反而挺起胸膛,用膳的姿势又端正了不少:
“额娘放心,我会教弟弟妹妹们的。”
四爷看了眼清铃,总觉得这话并不是这么答的,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
……
年遐龄停下碗筷后,很快桌面上的人便纷纷停下,等人都退下后,才对着妻子叹了口气,抚着花白的胡须说道:
“我年家的女儿虽是蒲柳之姿,却也当得沉鱼落雁四字,原以为只要选秀中没有出何差错,定能在这次选秀中得偿所愿,倒不知为何,皇上迟迟未定。”
“老爷,亮工如今在雍亲王手下效力,若不跟雍亲王提上一提。”
年夫人在旁也是蹙眉说道,她女儿身子还是薄弱了些,若是在选秀中便被选上还好些,如今拖得太久了,也担忧出了些意外。
若是皇上贵人多忘事,过了花龄,还不如撂了牌子,好能自行婚嫁。
“不妥,若是直接进了雍亲王府上,亮工提上一句,便是借着哥哥担心胞妹的由头,这样还能有所益处。
现如今,还是得多处看看,且若是雍亲王有意,也不会是如今这样。”
年遐龄说着,也是对四爷立场不定起来,亮工如今前途无量,考虑的不过是哪方有最大利益,若是小女儿能助力一分,也是好处多多。
不得不说,年遐龄对自己女儿也是信心十足,如今只能静观其变,只好吩咐夫人:
“让伺候的人精细些,只要亮工在,女儿的婚事便不会低了去。”
年夫人只好应下来,每日也会往返女儿闺房,多次叮嘱伺候的奴才,不得让小姐贪凉了去,
千防万防还是某夜晚上忘了关上窗户,这凉风一吹,反而起了高热,一下子年夫人也只好偷偷请了大夫来。
若是没有四爷多提一句那插曲,这事还真的被年府瞒了过去,康熙既然起了心思,这年府的小动作也就逃不了上面的眼睛。
康熙看着手上呈上来调查的结果,便皱起眉头,心里已经对年氏进皇家这事给否了,尤其是看到其中一二句‘年氏女常备汤药以扶之’。
‘扶’与‘温’一字之差,便也透露了,年氏女身子之弱。
若是赐给臣子结个两姓之好,也罢了,不过是件雅事。
偏偏康熙赐婚虽是起了提拔老八压制太子之意,心底还是想着若能给老八开枝散叶,也是一桩美事,年氏的用处大打折扣。
康熙想到此,也不愿再次提起赐婚一事,让惠妃给选两位易生养的格格便是了,也是老八没这运道,至于朝堂之上,再平衡便是了。
“摆驾延禧宫。”
康熙是个想到便要做的帝王,既然断了一条路,不如把惠妃这边与老八绑的再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