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想劝小叔低调一点。”单辙好意提醒。
“你是在用什么身份进谏。”
他笑,“身份很重要?”
盛榕怕他听不懂,“如果你是那两个女孩的朋友,那你的话要打个折扣。”
想到他的父亲,他难得和颜悦色了点。
如果单辙听得懂,早点远离那两个女孩,他还能看在他父亲的份上,不把他牵扯进来。
“京圈太子爷的游戏玩多了,别真的把自己当皇帝。”他反唇相讥,“毕竟咱们国家最后一个皇帝已经退位一百多年了。”
徐林的表情有些精彩。
向来只有侄子畏惧叔叔的,哪有叔叔被侄子讥讽的?这小子有点狂啊……
江意燃见自己这边的人被怼,恼怒,“这是你对叔叔说话的态度?”
未免有点太不知尊卑了。
似乎早已经备好了回应,单辙轻描淡写地看向她,“我爸妈在我三岁的时候就离婚了,小叔没告诉你吗?看来他还真没把你当爱人。”
最后那句话,仿佛直接扎到江意燃心里。
想到之前盛榕的迟疑,她心里顿时很不是滋味。
感受着江意燃的委屈,盛榕顿时黑了脸,“别太过分。”
“小叔啊,有件事我要提醒你。”面对语言威胁,单辙却毫不收敛,“历史表明,不管是太子还是皇帝,逼太急了,总会有人揭竿而起的。”
说罢,他转身离开。
“他太嚣张了。”江意燃有些憋屈。
就好像她已经占据上风居高临下,对面却依旧毫无顾忌地朝她的方向精准点杀,打得她根本无法招架。
盛榕微微闭眼,“不用跟他计较。”
严格来说,单辙已经不姓盛了,根本没有必要在他身上多浪费心力。
走出一段距离,三个人就已经停下。
“他没事吧?”江浮有点担心。
盛榕是华京的豪门大佬,要是想折磨人,多的是办法。
本来今天就是她们跟江意燃的恩怨,要是牵扯到其他人,她心里会过意不去。
很快,她担忧的身影出现。
“现在距离整个游乐园关门还有时间,再不去坐摩天轮的话,可能排不到队了。”单辙看了眼手机,提醒道。
这个游乐园的摩天轮还挺有名,据说出片率极高。
江浮对他的关注点表示无语,“我还以为你会被刁难。”
“担心我?”
“不然?”
“没事,等会给你讲个故事。”他心情不错。
江浮哼哼唧唧地不太想搭理他。
某些人,总会借一些故事,来讲一些真实事件,她都有些腻烦这种故事了。
“什么故事?”江漪兰也有些好奇。
“不能告诉其他人的故事。”单辙继续保持秘密主义。
懂了,是一些不能跟其他朋友讲的故事,多半还是关于爱情。
她不好奇了。
摩天轮前的队伍排得很快,加上走VIp通道,四个人很快就上了摩天轮。
工作人员笑着祝两人游玩愉快,很快关上舱门。
“现在可以说故事了吧?还是跟我们有关的故事吗?”江浮已经很熟悉套路了。
“猜错了。”单辙望着窗外,“今天讲的是一对姐妹的故事。”
“在一场宴会上,姐姐遇见了跟妹妹相似的女人,她抱着那个女人疯狂地乞求原谅,说着不该误会害死人的话,连带着在场的宾客都被她吓到了。”
“再之后,姐姐被家里人拉走,据说送到了国外接受治疗,再没有消息。”
江浮靠着墙,“故事里的姐姐,不会叫江意燃吧?”
“你怎么这么聪明?”
“这用你夸?”江浮无语。
结合她今天围观的姐妹对质,用脑袋想想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这个故事的结尾是个悲剧,但现在似乎有些不同。”单辙看向她,“你不觉得是你在改变结局吗?”
江浮闭眼思索了一会,“以兰宝的坚强,就算没有我,她还是能站起来。”
她最多只是个催化剂。
“如果说江漪兰的‘命运’是惨烈的悲剧,那么你做到了改变剧情,而且,是个不错的喜剧结尾。”他若有所思。
至少,跟他见识过的不幸相比,这一次,真的改变了很多。
他突然开始重新生出期待,说不定这一次真的有走到终结一切的机会。
江浮忽而感受一缕温热的气息,像是丝线一般缠绕在她的手腕间,似乎是属于某个人的情感。
她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心。
“这是你的情感吗?”她看向那双眼睛。
“应该是吧。”他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的感觉。
就好像记忆所有的不幸与折磨,都是为了遇见此刻的铺垫。
摩天轮不知何时已经升到了最高点,
“云很漂亮,不拍个照吗?”他提醒着。
透过摩天轮的玻璃,天边翻起的粉橙色云霞散逸,隐约能看到白色的月牙,仿佛从云层中间抠开一小点缺口。
就像包裹着情感的壳子忽而裂开一点缝隙。
江浮松开了他的手。
散逸出来的情感满满消散,她再也感受不到那些丝丝缕缕的暖感,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
游乐园散场。
两个人握着手走到了门口,上了接驳的大巴。
“他们什么时候关系成这样的?”盛念有些震惊。
早上还是分开行动的,怎么散场后就牵手了。
世界上竟然有这么迅速的发展吗?
江漪兰微笑,“可能早有预兆。”
肖游沉默,有点不开心。
如果姐姐现在更在意单辙,而不是他,那他潜伏的任务是不是就失败了?
感觉要被阿礼骂了。
陆春苔默默吃瓜。
至于荆霄,他划了一下午船,累了,已经睡着了。
大巴到站,下了车,两个人各自道别。
“过几天来你学校接你。”单辙把她的包还给她。
江浮心里默默期待。
“有惊喜?”
“还是不要知道太多。”他提醒着。
要是现在就把江漪兰他们准备的生日会剧透干净,估计到时候就没什么惊喜了。
江意燃心情不太好,回了自己的公寓。
谢赝推门进来,便看到阳台没精打采的少女,“怎么心情不好?”
见到人来,她才从躺椅上爬起来,“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