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前，他能不眨眼地跟着方家扔进十几个亿进来建造地下堡垒，末世后“心甘情愿”居于方婕之下，当然，方婕强劲的异能也是一个原因。
方停没告诉乔栀意的是，方婕才是那个最高异能等级的人——七级高阶水系。
到底是自己的“姐姐”。
没必要把她卖个彻底。
“对，你俩这么多年了，哪有人比你更了解他啊。”方停还是直接往沙发里一躺，闭上眼睛假装休息，眼不见为净。
“小停，你非要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吗？我们之间到底是这么多年的姐弟。”
方婕无力地靠在门背，拿这个“弟弟”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偏偏自己根本放不下他。
那些年，他就像个小太阳，照亮了自己那些年无力吐槽的人生，可是现在，他这样疏远自己。
到底是不该把那些说出来。
“嗯，你永远是我姐姐，别多想。”假如方婕没告诉他真相，他不知道方婕是他妈妈闺蜜的孩子，不知道二人之间根本没有血缘关系，不知道方婕对他变质的感情。
他们之间，可以做一对很好的姐弟的。
“方停……”
“别说了我累了。”
“那你回房间休息吧，我去办公室了。”
方停没理他，转身面对着沙发去了，这辈子也就这样了，真操蛋。
“方婕，怎么了，不开心？方停不是今天回来吗？你俩又吵架了？”戚时明刚好来这边接她，二人在门口撞见了。
“没事，闹小脾气，从小就这样。”二人还是一路回了办公室，林立基地于他们而言确实无伤大雅，可是异能子弹出现在y市，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
“我记得方停以前闹归闹，还是很听你的话的啊……怎么脾气突然变成这样了。”戚时明天天粘着方婕，都没发现那隐匿的感情。
“不说他了，我有事问你。”
黄奕锦把聂邵敏左三层右三层裹得严严实实的，这才把她塞上了车，随即自己也坐上了后座，叮嘱聂绍恒开稳点。
艾小青还是没找到。
那次黄奕锦是想保她的。
星河基地铲除了傅书宁，失去了研究所和拍卖场之后地位必定大不如前，别说之前被疏散的几万幸存者。
艾小青的研究能力，是星河继续下去的一张重要底牌，可是一朝失踪，黄奕锦现在都觉得头疼。
一来怕军方发现之前她的行踪是自己抹掉的，二来，艾小青一旦落入别人手里，那项罪恶的研究就有可能被重启。
现在，星河还有源源不断的幸存者跳槽去别的基地，最多的是去芜春基地——宣传得太好了，一张海报就能勾走十几个人。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去一个新的地方的，星河人少了，生活质量就上来了，于是在不断流失幸存者到一个接近平衡点的时候，就稳定下来了。
“好，咱们走了。”
聂绍恒一脚油门，开了三个多小时才到芜春基地，路上的丧尸他们完全不想理，能撞就撞，能躲就躲，因为早就联系过的原因，保安也很快就把门打开了。
他们也按照夏棠月的交代，带上了一套短袖，三人去了基地办事处换了衣服。
因为这些糟心的事儿，对芜春基地里边一些本来算得上让人大吃一惊的东西，三人都没怎么注意。
“敏敏，你自己可以吗？”
“嗯。”
二人换得快，就在门口等她，二人心里都有一团阴影，烦闷得很，平时却不敢在聂邵敏跟前表露出来，她已经不能再接受任何负面情绪的影响了。
“谢谢你，奕锦，要是没有你，我俩估计……”不过话没说完，又想起现如今聂邵敏的遭遇，也想不到比这还糟糕的境地了。
“是我的错。”
“不关你的事，我们都不想这样的，不论敏敏要不要这个孩子，我都支持她，也支持你的任何选择。”
当初黄奕锦跟他说想娶聂邵敏的时候，他是很开心的，开心自己的妹妹有了个好归宿，开心自己的兄弟脱单。
却没成想最后会是这样。
聂邵敏出事之后，黄奕锦的不离不弃甚至爱更甚，他是有些欣慰的，本来想等聂邵敏走出来之后还能好好过日子。
却等来了她的小腹日益隆起。
黄奕锦这时候做出任何选择，他都没有理由去指责他，这都是命，都得认。
“你放心，我不会……”
门打开了，聂邵敏出来了。
知道她的肚子已经会影响穿衣服了，黄奕锦特意拿的一件宽松t恤和居家长裤。
夏棠月现在也过来了。
身边还跟着顾珩，一直扶着她，把乔栀意挤到了另一边，“跟我们来吧，陈医生在那边等你们。”
“多谢。”
乔栀意本来可以不用来的，可是也想顺便去看看那边的中药种的怎么样了，也就顺势一起过来了，偏顾珩也要跟着来。
陈竹还在地里小心翼翼地看着那些药材，见人来了才在水沟里把手洗了洗。
“跟我进来吧，你们先在外边等等。”陈竹听夏棠月说了大概经过，把聂邵敏单独带了进去。
目光很自然的放在了她的腹部。
“姑娘，把手伸出来吧。”
中医的看家本领。
三根手指搭在聂邵敏的手上时，她开始控制不住得发抖，最终到底是因为屋内一股中药的味莫名安静了下来。
陈竹仔细把过脉之后，大约有了些了解，缓缓开口道，“姑娘，孩子四个月了，你的身体还算可以，你，是不打算要吗？”
语气已经十分委婉了。
陈竹在内心也十分惋惜，现如今生命何其珍贵，可是却没办法劝人家把这样的孩子生下来。
聂邵敏的情绪还是崩溃了。
癫狂般蹲在了地上抱着自己的脑袋，嘴里念念有词，“不，不，我不要，我不要生，我不要，不……”
情绪完全控制不住，而且十分反抗陈竹的任何身体接触，没办法，就把黄奕锦和聂绍恒喊了进来。
“敏敏，没事了，没事了，哥哥在呢，不生，你不想要咱们就不要，好了好了，哥哥在呢。”
在聂绍恒的安抚下，聂邵敏总算是被劝得安静了下来，黄奕锦正在听陈竹说话，聂邵敏忽的大声喊了出来。
“我要堕胎。”
陈竹正在说现如今的医疗环境不能完全做到万无一失，风险还是很大的，就听见这么一句。
二人思虑再三。
最终是聂绍恒开的口，“听她自己的吧，她的人生，我们没权利指手画脚。”哪怕，自己是亲哥哥。
“可是，四个月了，很危险。”
“听她的吧，不管您需要什么，只要我有，什么我都给。”许久，黄奕锦也说话了。
“唉，不是我不肯，而是那些药物，基地长才有，而且，得越快越好，月份越大越危险，我待会给你们列个单子，你去找我们基地长吧。”
那些中药材，除了乔栀意估计没人拿的出来了，陈竹自己种的还没长出根来呢。
“行，我去找她，绍恒你在这照顾她吧。”
药材一部分是活血化瘀的，一部分是温和促排补血的，这是陈竹目前能想到的唯一办法，手术他没法做，专业不对口。
就算能做，现在也找不到无菌的手术室，还有一系列医护人员，根本不现实，再拖两个月的话，堕胎就更危险了。
“敏敏，能好好跟哥哥说说嘛？这个孩子，哪怕……”父亲不干不净，可是到底是她自己的孩子。
对面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正当聂绍恒以为自己得不到答案的时候，聂邵敏开口了，“哥，孩子不是那个畜生的，或者，或者是说，我，我不知道到底是谁的。”
“你，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