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岐大草原上,春天的阳光洒满了,为这片生机勃勃的草原上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
蒯龙在圣女宫中难得的清闲得很,享受着一家人团圆的美满生活。
龙国原所属的中原、东、西、南、北打成了一团,东、南、北的军报都会如同奏报一般的送来圣女宫,唯独中原地带和西疆的战报却是一封都没有。
到现在他都没有去询问贾平儿和毕旧为什么要这样做,当初的设想中,毕旧既然选择留在京都,那就让中原地带成为战火之后灾民的避风港,可贾平儿立国的举动出乎意料不说,还率先开战,难道是为了早日让乱象出现?
双月回到安图城的报复性安排,让蒯龙对这个继承了母亲果断性格的女儿多了几分欣赏。
无论是为母报仇,还是别有用心,要闹便闹吧!江应天留下的,不就是要让大蜀陷入混乱吗?
如今,这不已经乱了吗?
除了自己亲手拓展的西疆凤岐和罗兰,其余地方战火纷飞,一千三百年后,战火再次覆盖了整个原大蜀疆域。
只不过没了对西疆这边图库或者凤岐趁机再来乱蜀的担心。
“陛下,你真的就让战火一直这样持续吗?”孙思奉带着自己的儿子到圣女宫来,当然是为了让自己的儿子和蒯龙的儿女们关系更融洽。
蒯龙坐在一个普通百姓才用的藤椅上,淡淡的口吻说道:“非我所愿。有时我也在想,江应天的做法,或许并非全然错误。”
“一千三百年的大蜀国,看似繁华,实则隐患重重。你问遍天下,也未必能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既然意见无法统一,那便让问题彻底爆发出来好了。”
“可是,你当初已经让大蜀演变成了龙国!”孙思奉有些不解。
蒯龙微微的摇了摇头,“潘奥山脉一行,圣女族数代人都在追求她们的欲望。江应天之上,也不知有多少辈的江家人在筹划如何乱蜀。你觉得,仅凭我一人之力,真的能镇住龙国吗?”
“微臣觉得可以。”孙思奉坚定地说道。
“不,他们现在只是因为我敢拼死一战的霸道。”蒯龙目光望向云雾缭绕的前方,“一叶障目,不仅是他们,也可能是我。若无法跳出这个局,我始终无法看明白。”
“只是,苦了龙国的百姓!”孙思奉还是不太理解,但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他们不苦,他们的子孙后代也一样会苦!”蒯龙的语气却异常的冰冷,“我不想我的儿女们今后也要面临我一样的状况。而现在好歹我还有能力在乱到一定程度后可以平定,以后我的儿女,还是你的儿女,你觉得他们行吗?”
孙思奉不禁把头回转到一边,看着和蒯君、蒯圣衣、蒯偌玩得正高兴的儿子,暗暗的摇了摇头。蒯龙所说的话的确也是他心里的不舍和爱意!
从某个程度说,蒯龙和他们师兄弟一样也算是孤儿。
当初几个师兄弟和蒯龙一起都有不惧死的心,哪怕是后来知道是因为师父江应天他们才成为孤儿的,但家乡的记忆、亲人的容貌早已模糊。如今,他们心中所念的,只有妻子、儿女,又怎会愿意让他们面对未来的战争。
转回头,孙思奉忽然开启了另一个话题,说道:“陛下,董泽师弟好像还没有后人呢!你不为他想想吗?”
蒯龙神秘的一笑,“他做了王爷后可没少花花心思,王府十个女人,只不过就是不迎娶!”
“啊!”孙思奉闻言一惊,他还真的不知道这件事。
蒯龙收起笑容道:“根本不用我们给他操心,那公孙家早就已经给他安排好了。我也觉得没什么,要想依附董泽师兄也行,要不然董泽一个人在南疆也无法站稳啊!”
毕旧和贾平儿之间虽然没有邀请自己,孙思奉却没有怪罪,毕竟现在的身份还是有区别,只是这样“内战”到底能不能引发真正的“乱”,孙思奉也不敢确定,他不知道蒯龙为什么会觉得一定会带来大蜀国的乱。
蒯龙在心里其实有一种隐隐的不安,真正的乱或许,还是要出在佘家!也许,还有蒯家!
而自己的长女双月到现在似乎已经渐渐适应了监国,甚至是女帝的角色了。比起她母亲佘宇晨,佘双月更果断,施恩这个名义上的师兄时常来信,在朝堂之上双月的霸气越来越像他了。
蒯龙在圣女宫看似清闲,实则一直在对这些年的种种进行回忆和分析,自己的心态的变化,大蜀国的改变,佘宇晨的禅位......
他能有今天这样安逸的日子,是因为打破了大蜀国历年不对外扩张的策略。
孙思奉是唯一能与他探讨未来局势的人。然而蒯龙也明白,只有在这样无忧无虑的日子里,师兄弟之间才会有如此坦诚的对话。一旦他率领草原上几十万大军重回安图城,一切都将回到君臣之间的对话模式。孙思奉也未必敢如此直言不讳,而他自己也未必会如此坦诚相待。
这盘“大蜀国”的棋局,他终究没有成为棋子,甚至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冷眼旁观谁会成为执棋之人。观棋不语真君子,他如今便是这样的真君子。乱就乱吧!谁想怎样都行,包括他的大女儿双月。
时间一晃多年,蒯龙的子女都已经长大,长子蒯风已经快十八岁了,性格沉稳,谋而后动。
所有子女中次子蒯雷和长子蒯风的性格完全是两个对立的性格,蒯雷就完全是一个暴脾气,从小一个人跑去军营和那些兵士比试。
从最开始这些兵士让着他,到现在据说一个人能赤手空拳对抗两个人了。
一旦他挥动黑铁打造的长棍,不论是马战还是步战,都已经算得上是员猛将了。
好动的他也是经常上山下山,有时候还几天都不回宫,蒯龙也没有干涉他。不过挨他母亲打也是最多的,皮糙肉厚似乎还一点不在意。
蒯雷看似一眼看穿的性格,实则九转心肠,每一个举动都有深意。能力战多人,也不全是蛮力。
这一天,次子蒯雷风风火火的跑到蒯龙身边说道:“父皇,大哥又在面壁思过了。”
“这次是谁让他面壁的?”蒯龙笑嘻嘻的问道。
蒯雷站起身呵呵笑道:“父皇,您猜猜看。您要是猜对了,我今天晚上就不吃饭了。”
蒯龙假装思考了一下,“是你双月姐姐又来信了吧!”
蒯雷一双眼睛露出失望的神色,“父皇,为什么你总能猜到?”
蒯龙没有回答他,而是笑了笑,“一嘴的酒气,酒饱饭足,你这晚上不吃也罢!如果你大哥今天晚上没来找父皇,那父皇明天也不吃早膳了。”说这话的时候,他脑子里开始嗡嗡作响,莫非一个双月还不够,谁开始要执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