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果真是我连累你,你怕吗?”
安若摇头,断然道:“不怕。”
凌烨眼眸中的柔情一闪而过,忽而张开双臂将她更紧地搂入怀中,往胸膛处挤压,似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血液之中。
语气急转,醇厚的嗓音中带着一丝微不可见地颤意。
“可我怕。”
一想到宁鸢会有什么生命危险,凌烨就控制不住自己周身的戾气。
在怀中人看不到的角度,那双棕色的瞳仁诡异地闪动起来,由内及外颜色缓缓加深,渐渐变成了一抹幽深浓重的琥珀色。
“我怕你会遭遇危险,我怕我不能时刻陪在你身边。”
他忘不了之前看到那第一支短箭直直朝宁鸢眉心而去的那一抹心悸和惊恐,整颗心似乎在那一刻差点冻结了般。
一股前所未有的后怕陡然袭上心头,迅速占领他的所有情绪。
他自认不是一个好人。
杀伐太重,戾气太深,树敌太多,几乎整个戎族和突厥都恨不得将他抽筋剥骨、除之而后快。
这些所有的一切他都不怕,唯独怕他们盯上他怀里的这个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在他心目中的分量已经这么深这么重了,重到他根本不愿看到她受到一点威胁。
灼热的带着点颤音的嗓音低低在头顶响起,令安若的心都不由自主地跟着颤了颤。
这是她今天第二次看到尽管身陷囹圄都能镇定从容、绝地反击的镇国大将军凌烨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了。
两次都是为了她,说不感动是假的。
除了感动之外,安若心里最柔软地一处角落也轻轻动了动,有什么东西好像在不知不觉中跟着变化了。
“我相信你。”
闻言,凌烨虎躯重重地震了下。
回以安若的是他更大的力道和略微粗重的呼吸,似乎连身体的温度也跟着内心的狂欢而燥热了几分。
好半晌,凌烨这才强迫自己重新冷静下来。
就算鸢儿特意瞒着没说,他也知晓其实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恐怕支撑不了多久了。
因而他也不再缠着她,俯身,隔着长长的幂篱在她额上烙下一吻。
“乖,好好休息一下吧,等到家我叫你起来。”
说着他很快松了几分力道,又调整好自己的姿势,让她更加舒适地趴在自己怀中。
其实凌烨怀里并不是一个上好的休息地方。
因为习武之人大多体魄强健,身上肌肉多,凌大将军更是个中翘楚,胸前每一块肌肉都硬邦邦的,壁垒分明,一点都不软。
但安若也确实很累了,强撑了这么长一段时间已是极限。
闻声,轻轻恩了一声,便乖觉地窝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竹叶清香,很快就睡过去了。
见宁鸢呼吸平缓,显是已然安睡,凌烨稍稍侧了侧马,为她更好地遮挡住耀眼的太阳光线。
这一闭眼就睡到了戌时。
等安若醒来,外面天色已经全黑了下来。
“小姐,您醒了。”
外面的月牙听到动静,忙上前来掀开软帐。
淡青色的软帐被掀开一角,见宁鸢正扶着软枕半坐起来,肩侧轻纱滑落,露出一段雪腻柔滑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