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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十八年春,北京城一片祥和。

各国使团陆续抵达,在鸿胪寺安顿下来,等候觐见。

读书人之间都在流传一个消息,在即将到来的朝鲜国使团中,有一名大儒洪子新。

此人对儒家学说甚是推崇,曾多次造访大明,讲经论道,探讨儒学,颇有名声。

朝鲜国是中原文明的一个分支,自然也推崇儒学。

值得一提的是,那边的读书人地位非常高,即便是王公贵族,见了读书人也要恭恭敬敬,更别提肆意打杀了。

相比之下,大明的读书人地位并没有提升,反而有下降的趋势。

崇祯皇帝动辄杀人全家,根本不留情面,哪里有优待读书人的样子?

反观人家朝鲜国,大力推行礼制,以儒学治国,这才是读书人该有的待遇才对!

因此,朝鲜使团还没到,京城中已经传出一些流言。

比如说,朝鲜国才是真正的礼制之国,言外之意,大明是暴君独裁,百姓没有活路。

终于,朝鲜使团抵京,依然被安顿在鸿胪寺。

当天晚上,新任礼部尚书钱谦益设宴,招待朝鲜王世子李淏和大儒洪子新。

众人依次落座,洪子新笑呵呵地说道:“受之兄,你我有十年没见了吧?”

受之是钱谦益的字,十年前,他还是詹事府的一名属官,曾经接待过洪子新,两人志趣相投,秉烛夜谈。

“当日一别,整整十年了,没想到,今生还有重逢之时。”

洪子新举起酒杯,说道:“十年没见,你已是礼部尚书,真是可喜可贺,这杯敬你!”

众人纷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钱谦益却满脸苦笑。

“子新兄谬赞了,我这个礼部尚书,其实是赶鸭子上架。前任礼部尚书因家人经商之事被陛下发现,最后落得抄家砍头的下场,朝廷中无人能接此重任,这才轮到我的头上。”

朝鲜王世子李淏闻言,面露惊讶之色,好奇地问道:“经商?这不是很正常吗?为何会因此抄家砍头?”

钱谦益叹了口气,说道:“世子殿下有所不知,大明律例严明,官员及其家属不得私自经商,违者将受到严惩。前任礼部尚书大人一时疏忽,未能约束好家人,才惹来这等滔天大祸。此事不仅让他自己身败名裂,更让朝廷上下人心惶惶。”

洪子新闻言,也忍不住皱了皱眉,他说道:“大明律例严明,自然有其道理。只是,这抄家砍头之刑,未免过于严苛了些。”

钱谦益点了点头,神色复杂地说道:“子新兄所言极是,虽说律例既定,便需严格执行,可是,也确实太严苛了。经商而已,竟然给人家抄家砍头,这还不算,所有相关官员,不论大小,全都问责,即便是收了少许冰敬炭敬,也绝不放过。这世道,人情往来本是常事,何必赶尽杀绝?”

洪子眉头皱得更紧:“贵国崇祯皇帝未免有些矫枉过正,如此一来,岂不是让官员们人人自危,无心政务?再者说,读书人本就清贫,些许礼尚往来,又能算作什么大罪呢?”

钱谦益点了点头,说道:“谁说不是呢?就这一桩案子,牵涉到数百名官员,想大家伙苦读十余年,终于一朝得志,进入朝廷,想要为国效力,却未曾想,不过是礼尚往来的一点小事,就落得这般下场,岂不让人心寒?”

现场短暂沉默,洪子新说道:“大明正值多事之秋,外有强敌环伺,内有民不聊生,正需要人才来辅佐朝政,稳定大局。如此严苛对待读书人,又如何能留住人才,又如何振兴大明?”

钱谦益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忧虑,说道:“子新兄所言极是,我也曾私下里向陛下进言,希望对待官员们不要过于严苛。可是,陛下如今性情大变,听不进逆耳忠言,只一味追求严刑峻法,以图整肃朝纲。我这礼部尚书,也是如履薄冰,每日里提心吊胆,生怕哪一天就惹来大祸。”

洪子新拍了拍钱谦益的肩膀,说道:“受之兄,你也别太过担忧。我们身为读书人,当以天下为己任,尽力而为,无愧于心便是。”

钱谦益微微点头,转而问道:“子新兄,我听说朝鲜国在礼法方面颇有成效,不知是否属实?”

洪子新闻言,转头看向朝鲜王世子李淏,然后继续说道:“我朝鲜国一直注重礼法,虽然不敢说完美无缺,但相较于大明如今的情况,或许还算不错。”

钱谦益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羡慕:“大明如今礼崩乐坏,人心不古。”

洪子新心中暗暗得意,说道:“大明乃是中原文明的发源地,礼法之邦,历史悠久,文化底蕴深厚。在下相信,只要像受之兄这样的忠臣良将,多多向贵国皇帝陛下谏言,定会有所成效。”

钱谦益闻言,摇头道:“子新兄有所不知,不仅是我,很多人都曾去劝过陛下。可是,陛下如今对儒家学说根本听不进去,反而对那些奇技淫巧、旁门左道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整日沉迷于那些新奇的玩意儿,对朝政大事却置若罔闻。”

洪子新说道:“身为一国之君,最重要的是治国理政,以民为本,才能确保国家的长治久安。研究那些奇技淫巧,又有何益?只怕是会荒废朝政,误国误民啊!”

钱谦益点了点头,神色愈发沉重:“子新兄所言极是,我也曾多次向陛下进言,劝他远离那些奇技淫巧,专心治国。可是,陛下却置若罔闻,反而对我等忠臣良将产生了猜忌之心。如今这朝廷上下,人心惶惶,局势动荡不安,我等根本看不到希望!”

短暂的安静之后,世子李淏出来打圆场,说道:“诸位都是当世大儒,不管是大明还是朝鲜国,都是华夏文明,今日不论政务,大家只喝酒谈心,来!”

众人再次举杯,钱谦益想了想,说道:“如今朝鲜国的礼法颇有成效,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子新兄能否答应?”

洪子新摆摆手,说道:“你我君子之交,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钱谦益说道:“在下想请子新兄在京城开课,讲经论道,探究礼制,如何?”

洪子新笑着道:“大明才是儒学之根源,在下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怎敢在诸位大儒面前班门弄斧?”

钱谦益说道:“三人行,必有我师,如今大明的礼法已经崩坏,很多读书人听说朝鲜国以礼治国,甚是推崇,还请子新兄成全。”

洪子新犹豫再三,转过身去,说道:“世子殿下,您看……”

李淏赶忙说道:“先生受邀讲经,本世子当然不会阻拦。”

洪子新这才点点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