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我深呼吸一口气,紧随着特警大叔来到外面的走廊。
走廊上依旧亮着灯,惨白的灯光下,整个楼层就像是被土匪扫荡过一样,各个病房的大门都开着,餐车,托盘,病号服,还有各种生活用品凌乱的铺了一地。
所幸我们没有看到感染者,也没有看见其他活人,因为不论是感染者,还是被感染者咬伤的伤者,亦或是惊慌失措逃窜的医患,都会给我们造成不小的麻烦。
“这儿是疗养区,这里的病人基本都是常驻的,应该不会有今天那些咬伤者,刚刚楼上楼下出那么大事,估计人早就跑光了!”
听完我的话,特警大叔微微点了点头。
随着走廊尽头的应急逃生门被打开,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动静瞬间冲入了我的头脑。
市北院位于南湖市外环,虽然远离市中心,但周围依旧有几处老小区和其他基础设施,现在距离市北院爆发感染者已经过去了近两个小时,只怕这会儿已经有感染者冲入省道和居民区了。
果然,借着昏黄的路灯,我看见一个老头正扑倒在一个女孩身上狠命啃咬着,周围乌央乌央一大圈人正一边围观一边拍视频说笑着,几个离得近的,甚至还走到了老头身边,然后背过身摆起了自拍poss,丝毫没有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
我看得心急,扯着嗓门就想劝离他们,可还没等我把话吐出来,我就陡然收住了口,因为我眼角的余光已经透过消防梯的间隙,看到了上面两层的感染者,数量少说也有十几只。
方才我若是喊出那一嗓子,无疑是给这些感染者敲响了开饭铃,我立刻放轻脚步,拍了拍白鸢和特警大叔的肩膀,然后指了指上面的感染者,朝他们做了个“嘘”的手势。
就在我们蹑手蹑脚地下楼时,方才围观感染者的那群人,突然爆发出一惊叫声。
我闻声抬头,就见方才那老太已经扑倒了另一名男子开始撕咬起来,围观的人们虽然退开了一大圈,但是仍没有走远,依旧远远地观望着,拿着手机拍摄着。
直到另外几个血淋淋的感染者嚎叫着穿过公路,窜进人群,这些人才鬼哭狼嚎着四散奔逃。
我收回目光,没有继续看下去,心中暗叹着,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看来古人说这话,并不是没有道理。
历经了百年的灯火文明,早在远古时代刻在人类基因里的趋避本能似乎已经荡然无存……
下到一楼,我伸手推了推面前的栅栏门,大门却纹丝未动。
我眉头一皱,伸手就要去拨门锁上的保险。
可手还未及伸出,一个锃亮的东西就透过栅栏门的间隙甩了过来。
“快闪!”
与此同时,白鸢的声音猛然从我身后传来,随即一股巨力将我猛地往后一拖,我当即一屁股坐倒在地,那锃亮的东西也从我刚刚站立的位置掠过。
那居然是一柄羊角锤!
而这把刀的主人居然是……
“宋文韬!”
我们三人几乎同时叫出了声。
此时的宋文韬站在栅栏门另一头,阴鸷着脸,眼里散发着无尽的恨意。
“宋文韬!站那儿不许动!双手抱头!跪在地上!”
特警大叔立刻举枪对准了宋文韬厉声警告。
可宋文韬压根就没有理会特警,他猛然抡起羊角锤重重朝我们砸了过来。
“砰!”
特警大叔当机立断,扣动了扳机。
“咣!”
随着一声刺耳的金属音,弹头居然被铁栅栏崩了回来,击中了特警的手腕,特警旋即哀嚎一声,痛苦地捂着手腕龇牙咧嘴,镇暴枪也落在了地上。
“咣!”
此时,另一声金属音响起,宋文韬手中的羊角锤重重砸在了门锁上。
“呜哇!”
在响亮的回音中,我的头顶上传出一声此起彼伏的低吟。
原来是先前楼上那些感染者,它们似乎是被刚刚的动静吸引,正快步冲下楼。
而宋文韬则一脸满意地看着我们,露出诡谲一笑对着空气大喊道:“妈!这三条狗就送下去帮您老看门了,哈哈哈……”
说完,宋文韬便仰头大笑着,潇洒离去,看来他一心认定是我害死了他家的老小,这是来找我寻仇的。
“别想跑!”
白鸢犀利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随着一道寒光飞出,宋文韬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一柄手术刀赫然扎在了他的后背上,宋文韬虽然中了刀,却依旧匍匐哀嚎着,消失在了黑暗中。
“追!”
我赶紧伸手去开栅栏门的保险,却发现门锁和保险就像焊死了一般,根本无法拨动。
“妈的!这小子把锁砸坏了!”
特警暴喝一声,愤愤踹了铁门一脚。
我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感染者们已经到了一楼和二楼的转角处,此时再想折返显然是来不及了!
“让开!”
惊惧间,白鸢突然抬起双手把我和特警撇到了身后。
“砰!”
随着白鸢抬脚对着栅栏门重重踢出,栅栏门应声而开,锁芯卡榫各种零件稀稀拉拉散落一地。
“我靠!这就开了?”
一脚把门锁踹成零件状态,这哪是人的力道!
不过,此时的我已经无暇去琢磨这个女人的底细,因为我已经感觉到一团硬邦邦的东西触碰到了我的后背上,我本能地往身后肘击了一下,放倒了那只感染者。
我摸出车钥匙,按下了解锁键,保安亭旁停着的一辆五菱宏光立刻闪烁了一下车灯。
“往车那儿跑!”
我大声提醒着他们二人,白鸢是伤号,特警穿着厚重的防爆盔甲,他们二人的腿脚显然是跟不上我的。
于是,我只能率先冲到了车旁,习惯性地撕下了违章停车罚单,然后快速发动引擎,准备折回去接应二人。
随着我一脚油门踩到底,引擎发出一声轰鸣,两只拦在车前的感染者,当场就被车头顶出了数米远。
“上车!”
我大呼一声,按下了车门解锁键。
“谢了!”
钻进后座的特警摘下防爆头盔,大口地呼着气。
我左右看了看,几只感染者已经扒上了引擎盖,唯独没有看见白鸢。
“白鸢呢?你们不是一起跑的吗!”
我对着特警急问道。
“啊?她往另一边跑了!说是要回去杀掉传毒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