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亲王毅然决然地辞去了官职,摇身一变,成了京城之中赫赫有名的纨绔宗亲。
是日,亲王府张灯结彩,他笑容满面地站在府内迎接各方宾客。
那轻松自在的样子,俨然是无官一身轻,有子万事足。
站在他身边的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郎,同样也长着圆脸笑面,与越亲王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崔颢带着沈昭进府贺喜,尚未与越亲王说上一句完整的话,沈昭就被朱小小不由分说地拉走了。
小姐妹们多日不见,新的话题又增加了不少,自然一刻都等不得。
看着她们手挽手匆匆离去的背影,越亲王笑着说:“你看看她们几个,一见面就跟沾上面糊似的,分都分不开。”
崔颢会心一笑,应道:“郡主与几位夫人小姐志趣相投,自然关系亲密,情谊深厚。”
言罢,他拱手说道:“还未给越亲王道喜,恭贺亲王得偿所愿,也恭喜世子荣归。”
朱灿阳冲他腼腆地一笑,谦逊地说:“父亲常说崔指挥使文武双全,乃国之栋梁,灿阳不才,日后还要多向您学习,望您不吝赐教。”
越亲王一脸骄傲地扬起下巴,大声说道:“你这孩子,谦虚,就是太谦虚!崔颢是自己人,你谦逊些倒也无妨,若是跟外人在一起,可不要这么有礼。你刚回到府上,世人都是踩高捧低之辈,你越低调他们就越不把你当回事。学学你父王,但凡谁敢惹我不痛快,我必进宫告他的状,看看是他们的奏折快,还是父王的嘴快!”
朱灿阳听话地点了点头,父王“朱大壮”的名头现在是越来越响了。
都督刘佥事此时也携妻子和儿女上门,看到越亲王便恭贺道:“恭喜亲王喜得贵子啊!”
刘菡湘小声嘟囔道:“爹,这话有点奇怪吧......”
说的好像喜得麟儿似的。
越亲王哈哈一笑,随意地摆了摆手,不在意地说:“不碍事,本王确实是喜得贵子,高兴还来不及呢!以后还望刘佥事多多关照犬子,有事的时候烦请行个方便。”
刘佥事连忙拍着胸脯保证:“越亲王放心,世子有任何事情只管开口便是,在下但凡力所能及,绝不推辞!”
朱灿阳看着热情爽朗的刘佥事,也跟着憨厚地笑了起来。
刘菡湘见众人开怀大笑,眉眼弯弯,嘴角也噙着笑意。
朱灿阳不经意间看向刘菡湘,只见她圆圆的一张小脸,笑起来两颊还会浮现出深深的梨涡,甚是明媚讨喜,脸上的笑意也更真切了几分。
他一直被藏在旁系宗亲府中,虽然生活富裕,家人却始终对他小心翼翼,不敢轻易让他外出,导致他有些沉默寡言。
先帝驾崩后,越亲王和王妃亲自登门,将隐藏多年的真相告诉了他。
原来他竟是当朝亲王的亲生骨肉!
由于越亲王身份特殊,颇受先皇忌惮,树敌也较多。
越亲王的长子幼年被人投毒,不幸夭折,因担心幼子也受害,只能将襁褓中的他托付给亲信之人抚养,对外声称幼子夭折。
养父母虽然对他关怀备至,却终不似亲生孩子那般亲热,也养成了他敏感的性情。
重返亲王府后,往来交际的多是世家大族,让他一时很不适应,觉得难以融入。
眼前这位刘小姐性情开朗大方,与姐姐颇像,让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还没等他收回视线,朱小小又一阵风似的跑了过来,“菡湘,叶晟正张罗玩投壶,就差你了,快跟我走吧!”
崔颢敏锐地捕捉到了朱灿阳的目光,神色不动地说:“越亲王,叶晟那边定是很热闹,不如让世子跟着一起玩吧。”
越亲王见宾客也迎的差不多,随即说道:“好,那就劳烦你给灿阳介绍一下京中子弟,也好让他多结识些朋友。”
崔颢双眼眯笑,照这架势下去,说不准还能结识个世子妃回来呢。
新帝上位后便励精图治,重用贤臣,整饬史治,改革很多利民举措,让国力日益强大。
越亲王、崔家、叶家都有从龙之功,年轻一辈也逐渐在朝堂上站稳了脚步,可谓是皆大欢喜。
三个月后,崔家传出喜讯,三夫人被诊出了喜脉。
还在府衙办公的崔颢顿时有些手足无措,立即将手中没处理完的政务扔给叶晟,朝服都没换就飞奔回府。
叶晟撇嘴笑道:“平时装的老成持重,夫人有点风吹草动就像火烧屁股,忒没定力。”
周围的同僚都向他投去鄙夷的目光,还好意思说别人呢,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啥样。
夫人还没娶进门呢,就跟上门女婿似的,真是笑人不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