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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呼啸声……声声都嘈杂不堪。

陆小桃一路埋着头横冲直撞,她只有一个念头——

她要离开这个鬼地方,她要离开京城。

她不知跑了多久,只记得停下来时已站在一处陌生的地方。

四处人潮涌动,繁华异常。

青莲大街她从未来过,这个京城富庶之地就像座围城将她困在其中,来来往往之人皆将目光投注在这个过分漂亮又过分慌张的女子身上。

随着投来的视线越来越多,陆小桃终于找回理智。

太子的人并未跟来,这不禁让她自嘲一笑。

她竟还将自己当成一件宝贵物什,不过就是个暖床的罢了,没了顶多让太子丢失些脸面,却也没有其他了。

她很快认清现实,即便太子已经抛弃了自己,可毕竟在京城之中,难保不会遇到邓贺和他的耳目。

她还是需时时谨慎,不能掉以轻心。

现在当务之急应是,她要低调,免得引起他人注目。

要做到这点,首先就得先把这身碍眼的衣服换了。

这般想着,陆小桃抬眸扫了圈四周,不远处就有家成衣铺子。

她脚刚刚迈出,便因身无分文而窘迫起来。

若早知晓今日轻而易举便可从太子身边跑出,她绝对会将银两揣在身上,届时,天涯海角都可任自己快活畅游。

可如今没了银两,却是寸步都难行。

此事,到底是她疏忽了。

想到那两千两银子,陆小桃一阵肉疼。

思索了半瞬,面上又一狠。

罢了,桥到船头自然直,只要她能逃出去,总归有挣钱的机会。

她看了看身上的淡粉纱衣,逶迤拖地的裙摆上还绣刺了一朵精致的水仙花纹。

行走间,不光是衣衫随风而飞,便是头上的步摇都在叮咚作响。

陆小桃双眸一亮,直接将发上的镂空金步摇一拔。

她在其上的金片和鎏金花瓣上瞥了一眼,小心翼翼朝四周一瞧,迅速塞入袖中,朝十步远处的典当行而去。

“掌柜的,这物件你们能出多少钱?”

即便这小娘子的声音再动听,掌柜的也只对她手中那件金步摇感兴趣。

这金步摇上坠着数枝鎏金银花,又托以金片,嵌以珠玉玛瑙,晶莹辉耀,华贵非凡。

掌柜眸中精光一闪,压了压眉心,沉凝道:

“这女子的饰物何时能上我们长生库典当了!何况这珠玉不纯,玛瑙晦暗,即便你要典当,我们也至多当你五十两银子,再多便没有了。”

一会儿说女子的饰物不能上他这典当,一会儿又说最多当五十两银子,前后矛盾,不阴不明,分明是看她这东西太好了想独吞,却想不出高明的方法,便来污蔑她的物什了。

陆小桃幼时经常遇着此事——

爹娘去世后,她被亲戚养了段日子,动辄不是打骂就是挨饿,她一咬牙决定自己出来干活。

好容易收获了点粮食拿去街上卖,却不是说这不好就是那不好,将她辛辛苦苦一年种的粮食贬的一文不值。

她那时急需要钱,又不懂人心险恶,便以最低廉的价格卖给了那人,后来才发现他将她的粮食以两倍的价格卖给了米商,赚了好大一笔钱。

从此,她再也不信这些鬼话。

她手上这只步摇可是太子府邸的东西,即便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去?

竟给她吞到只剩五十两银子,真是个黑心肝的玩意儿。

便是他都能当掌柜的,若她陆小桃来当岂不是天下都要开满这长生库了。

陆小桃才不愿意吃这哑亏,当即将金步摇往怀中褡裢里一塞,大步迈了出去。

说来也奇怪,她走了半晌,那掌柜的一次都未挽留她不说,即便她跨过了高槛走了老远,那掌柜也不带叫自己一声的。

莫非,自己这东西当真不值钱?

陆小桃眉头轻皱了几下,眼疾手快拦住一位面善的妇人:“请问夫人,这附近可还有典当行?”

那妇人扫了眼她身后,似是懂了什么,摇摇头道:“姑娘,这青莲街上只有这一家典当行,若您还想找别家的,您得去城西那,那儿有处典当行十分公道。

不过,此处与城西相隔实在遥远,便是坐马车都得半个时辰才能到。”

城西?

陆小桃还记得,她跟着张束初来京城时,便是住在了城西西郊的一处别院。

可她如今只想离开京城,不说半个时辰实在浪费时间,就是她去城西都没有银钱去。

她谢过妇人后,站在原地若有所思了片刻,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认命的又进了那典当行。

掌柜对她的去而复返并不意外,这次直接抬起了手,比了一个数。

“三十两,若是姑娘不想当便找别处去吧。”

怪不得能做这么大,原来是个靠压榨百姓发财的奸商!

陆小桃摸着袖中的三十两恨恨想着。

可她马上又因旁的事犯了愁,她刚刚问了旁人,若她出京城去往别处的话需得去办路引。

她从未出过陆家村,根本不知晓该如何办,何况她如今身份又尴尬,也不敢去办。

思来想去,陆小桃只觉她的路确实比较困难。

但她从不会考虑太久远的事,父母去世后,她从未想过竟靠着自己活到了十五岁。

她幼时那么艰辛都熬过来了,如今再难能有那时难?

现在最打紧的,还是得赶紧找个容身之处。

恰在此时,一抹浮光掠影溢上心头。

她纠结的想了半晌,最后大腿一拍,决定就这么做了。

那儿空着也是空着,她暂住几天又怎么了?

反正她以前也住过。

.

马进将手中的锦盒呈给沈玉容时,沈玉容的面上噙着温雅的笑容。

她优雅接过,淡淡道:“希望马大人能将臣女对太子的感谢转达给他,臣女感激不尽。”

马进嘴上连连道着“折煞奴才了”,又见女子在丫鬟的搀扶下起了身,忙恭敬立在一旁,有礼地望着主仆二人离去。

转身之时,他突然想到,刚刚沈姑娘说了哪些感激之言需要他转交给太子?

他仔细想想,似乎什么都未说。

他无奈地摇摇头,果然被偏爱的就是有恃无恐。

他还兀自想着该如何编些感激之言让太子高兴,一边找寻着陆姑娘,却见玲珑阁内已没了陆姑娘的影子。

他心头一惊,猜想着陆姑娘可能进了厢房与太子在一起。

可当那双暗纹云靴从厢房内探出,眸色沉沉的紧锁着他时,他所有的话都被吞并在了喉间。

“她呢?”

“陆,陆姑娘……”马进手足无措,他是真不知道。

就在此时,一旁的一位贵女插言道:

“太子说的可是跟在您身后的女子?那女子啊,臣女看见她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