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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动作利落从怀中掏出来一袋银钱放在桌上,袋子碰撞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李姑娘,多谢你之前给的重要信息。陆锦那样谨慎的人,没想到你仍能注意到不对劲。”

他微微欠身,眼神中带着一丝感激,真诚地看着李若兰,试图让她感受到自己的谢意。

李若兰放下手中的棋子,那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她缓缓伸出手,手指纤细却略显粗糙,将桌上的银钱从容拿起塞进了袖子里。

她微微扬起下巴,眼中闪过一丝骄傲,那曾经的名门闺秀的气质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我学了那么多年绘画,对人的外貌变化再敏感不过。如果陆锦随便把发型打乱了就能蒙混过去,那我这些年真是白学了。”

她的嘴角微微勾起,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似乎对陆锦的小把戏不屑一顾。

她看着卫彻,眼神中多了几分探究,问道:“扳倒陆家后,你打算怎么做?”

卫彻微微眯起眼睛,慢条斯理地将黑棋往前挪动,那枚棋子稳稳地落在棋盘上,发出沉闷的“笃”声。

他的眼神深邃,犹如深不见底的寒潭,里面尽是算计。

“想要打出名声,自然先要杀鸡儆猴。不过具体的计划,暂时还不方便说。”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那笑容让人捉摸不透,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

李若兰看到卫彻这样的神情,不由抿唇,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京城里卫彻的风光模样。

那时的卫家,在京城拥有骑马出行的特权,卫彻每次出行,都如同众星捧月。

街道两旁,总是站满了夹道欢迎的姑娘,她们或是羞涩地低头浅笑,或是大胆地送上手中的手绢。

而卫彻,还是个带着少年稚气的公子哥,面对姑娘们的热情,他会脸红,会羞涩地挠挠头,眼神里满是纯真与懵懂。

可如今,眼前的卫彻却判若两人。

岁月和磨难在他身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记,曾经的青涩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沉稳与内敛。

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透露出历经沧桑后的成熟与坚定。

李若兰看着卫彻,心中不禁感慨如今的世道,真是让人十日便能换一个模样。

“没想到,不过短短时日,卫公子竟有如此大的变化。”

李若兰微微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感慨,也有一丝羡慕,“当年在京城,卫家风光无限,卫公子你更是京城少女们的心仪之人。谁能想到,如今我们都落得这般田地。”

她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忧伤,仿佛又回到了那段繁华的时光。

卫彻听了李若兰的话,微微一怔,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那笑容里夹杂着对往昔的怀念和对如今处境的无奈。

“李姑娘,世事无常,我们都身不由己。但卫家不会一直沉沦下去,我定会让卫家重回往日辉煌。”

他的眼神坚定,语气中充满了决心,仿佛在向李若兰,也向自己许下一个庄重的承诺。

李若兰看着卫彻,心中暗暗佩服他的这份执着和勇气。

“卫公子有此决心,倒是让我刮目相看。只是这幽州不比京城,想要在这站稳脚跟,谈何容易。更何况,你如今还有……”

她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卫彻的腿上,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卫彻察觉到李若兰的目光,却没有丝毫在意,他轻轻一笑,说道:“李姑娘放心,我的腿并不会影响什么。这一路走来,我早已习惯。只要心中有信念,便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敲在李若兰的心上,让她感受到卫彻内心深处的强大力量。

这时,陈富贵摆摊回来了。

他的脸上带着疲惫,额头满是汗珠,几缕头发被汗水浸湿贴在脸颊上,整个人显得有些狼狈。

看到卫彻在院子里,他先是眼睛一亮,随即露出憨厚的笑容,一边用搭在肩头的毛巾擦着头上的汗,一边热情地和卫彻打招呼:“卫公子,又见面了。说起来,我到现在都还有些不敢相信。我离开京城时,要说皇城最风光的便是卫家,那时你走到哪都有千金邀请喝茶,风光无限呐!”

他笑着凑到棋盘边,眼睛在棋盘上扫来扫去,却显然对棋局一窍不通,只能干笑着时不时点头,试图融入他们的谈话。

陈富贵一边看着棋局,一边还在念叨着:“哎呀,卫公子,你这棋我是看不懂,但就知道你肯定下得好。想当年,你在京城那可是样样精通,什么都难不倒你。”

可随着谈话的继续,他看着卫彻侃侃而谈,依旧沉稳大气的模样,心里却渐渐泛起了一丝嫉妒。

曾经大家都在京城,自己也有过风光的时候,可如今却只能在街边摆摊卖小吃,而卫彻即便落魄至此,却还能保持这般气度,这让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如今却是……”

陈富贵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卫彻的瘸腿上,原本脸上的笑容也僵了一下,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但那一丝嫉妒还是让他忍不住接着阴阳怪气起来:“如今啊,卫公子这走路虽然不太方便了,可这气场还是一点都没变呢,还是那么多人围着转吧?”

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自然的调侃,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愤。

李若兰一听,脸色顿时变了,呵斥道:“陈富贵,你说话怎么这么伤人!”

陈富贵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有些尴尬地挠挠头,脸上露出一丝不自在的神色,嘴里嘟囔着:“我……我就是随口一说,没别的意思。”

卫彻却没有生气,他只是笑着摆了摆手,神色平静,语气依旧温和:“陈兄,你所言属实,不必介怀。人这一辈子,起起落落很正常。我今日过来,只是同老朋友叙叙旧,希望你不要多想。”

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恼怒,反而充满了理解与包容,仿佛真的没有把陈富贵的话放在心上。

说完,卫彻微微欠身,礼貌地告辞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