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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乔明月憋了许久,终于有了出拳机会。

“滚!”

裴寒江被乔明月赶出来。

而屋外的侍卫皆眼观鼻,鼻观心。

这是他们跟在裴寒江身边,第一次见他吃瘪。

裴寒江冷眼一扫,在场的人都屏住了鼻息。

而回到东宫的裴寒江百思不得其解,手中的书从开始到现在都迟迟没有翻动一页。

陈管家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裴寒江手拿书出神,总觉得太子这次回来,人变了许多。

陈管家小心开口,“殿下让老奴准备的屋子已经打扫干净了。”

“嗯。”

裴寒江本以为这回去能带走乔明月,谁能想到她根本不领情,宁愿守着一个小破屋子也不愿住进他的东宫。

但裴寒江并不认为乔明月能撑得了多久。

“她种不出菜,又不会下厨,迟早有一天会来东宫求我的。”

他想着乔明月如今骨头硬,是因为还不够苦,倒时饿一饿也就回来了。

陈管家看着裴寒江信誓旦旦的模样,忍不住问,“殿下让那位姑娘住进东宫,是以何身份?”

女子入东宫,要么做婢女,要么就是得了宠幸,小到侍妾,大到东宫女主人太子妃。

可那位女子,普通民间女子,万不可能做到太子妃的。

一句话,成功让裴寒江沉默。

他如今不想思虑这个问题,“除了太子妃,她要什么,我都可以给她。”

陈管家语不惊人死不休,“万一那姑娘就想要太子妃之位呢?”

……

乔明月送走了裴寒江,就好好的补了一觉。

醒来才开始发愁,裴寒江说得没错,而她自己也清楚,这农家小院只能是暂住。

要是真正的裴铁树回来,她就得把屋子让出来。

到时候,她就真的流离失所了。

乔明月把身上所有的银子都搜罗出来。

所剩无几。

之前裴寒江在大牢里的时候,她多方打点官爷也花了不少,怕他在牢里受委屈,跑前跑后,就怕他在牢里吃不好睡不好,挨欺负。

可要是能提前知道他是太子的话,她一定把那些银子好好存下来。

也不至于现在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乔明月拨出来一小部分,打算后面就靠这些节衣缩食过日子。

而剩下的一些碎银子,她想了想,做出了个大胆的决定。

她要寻亲!

苏禾能找回来亲爹娘,她也能!

乔明月记得乔母曾经说过,在她还是襁褓的时候,又逢南照国迎来的百年难遇大水患。

农田庄稼都淹死了,房屋也被大水冲了,百姓四处游走生活。

那时候一间破庙里面都挤了不少人,鱼龙混杂。

而乔母生下苏禾不久,在破庙里也生活了不少时间。

苏禾那时候就是被身边亲近,但不能生养的远房表亲给偷偷抱走了,而乔母并不知道,小孩子又长得大差不差,阴差阳错,她把破庙里也尚在襁褓中的乔明月错当成了自己的女儿。

而远方表亲抱走孩子就去了乡下生活,后来知道乔家发达了也不敢去找,快死了才告诉苏禾真相,让她上门去认。

苏禾认回亲爹娘时带了远房表亲给的信物,而她又确实跟乔母长得很像,几乎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说,寻亲最起码要有信物,不行也得身上有点胎记什么的。

但很遗憾,乔明月把手脚都翻看了个遍,都没有,连个黑点都找不到。

她灰心丧气,视线落在她离开乔府时背走的唯一行囊上。

她记得里面有一个玉镯子的,她连忙翻找出来。

这个玉镯子打乔明月有记忆的时候就在了,她曾经问过乔母,乔母只说应该是当初在破庙捡到的吧,看她手上紧紧攥着,只当她是从哪里捡的假镯子,饥荒年代,乔母可不认为一个小孩随意捡的镯子会是真的。

而乔明月反复打量着手上的玉镯子,是紫色玉,成色通透。

乔明月去镇上找懂玉的老先生帮忙看。

他反复比对,“是难得的好玉,估计整个南照国都找不出第二件这样成色的紫玉了,但唯一的缺憾就是,是个断玉,你看这玉的这一截还用金镶嵌断裂口,可以看出主人很珍惜这只镯子了。”

小的时候乔明月带上太大了,如今带上,却是刚刚好。

老先生看着乔明月,试探的问,“姑娘可有意卖这只镯子?我可以给你一个不错的价位。”

乔明月摇头,“这是家人留给我唯一的信物了,我不能卖。”

能把宝贵的镯子留给她,而且是在那个食不果腹的时候,她的家人如果不是出现了什么逼不得已的事情,应该不会丢下她的。

乔明月更加坚定了寻亲的想法,现在也有了唯一的信物,她上街去找了个民间好手艺的画师,把手上的镯子模样描绘下来。

虽然花了她一半银子,但想着要是真能把家人寻回来,这银子就该花。

她走街串巷,在南照城内所有显眼的地方都贴上了寻亲的告示。

如果她的亲人看到这个信物就会来寻她的。

乔明月把所有的告示贴完才回去,已经累得精疲力尽,买了两个馒头,为了省下车马费,她选择慢悠悠的走回去。

第二日乔明月又带上新画完的纸继续贴,而苏禾上街看到了乔明月在城里各处张贴的玉镯子的画,只觉得可笑。

她喊马夫停下,对着辛苦贴纸的乔明月冷嘲热讽,“哟,你不好好在乡下待着,怎么进城了?”

“贴的什么?寻亲?乔明月你不会是现在过不下去过日子,也幻想着自己有一个有钱的爹娘流落在外吧?”

乔明月不理会苏禾的阴阳怪气,认真的贴纸。

而苏禾还在后面穷追不舍,“上次给的银钱花完啦?怎么样,有把裴铁树捞出来吗?乔明月安分些吧,有些人命里注定是要吃点苦的,就不要幻想自己没有的东西了。”

她上前撕下乔明月刚粘在墙上的纸,“这画的什么破镯子?廉价得不行,别到时候真寻到了亲人,但不是有钱的,而是一窝子穷亲戚,那时你就知道老实了。”

乔明月看着苏禾一味纠缠,那也别怪她嘴下不留情了,“怎么,会没嫁给你那个矮冬瓜的有钱郎君吗?”

苏禾听到矮冬瓜就气得跺脚,“乔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