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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州大捷,朝堂上庆贺之声不绝于耳,蒙古各部、朝鲜等大清藩属,纷纷上表恭贺。

奇塔特、弼尔塔噶尔、巴雅思护朗作为皇太极的女婿,率先带着固伦公主们来到盛京,一则庆贺,二则省亲。

得知舅舅要来,多尼高兴的睡不着觉,一大早,陈颜的房门就被砰砰敲响,睡梦中的陈颜与多铎被惊醒,第一件事便是穿衣服。

陈颜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摸索着扣好扣子,裹着被子,趴在床边,等多尼进来。多铎身上被卷走大半,但丝毫不影响他睡觉,他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多尼推门而入,“额娘,你快起来,我们去接舅舅。”

陈颜深吸口气,“你舅舅还远呢。”

按时间算,奇塔特一行人要下午才能抵达。

多尼不依不饶,“我们出城去接舅舅嘛。”

掌握骑马之后,多尼总想到处跑,陈颜被他晃得头晕,只能答应,“你先出去,额娘换好衣服衣服就跟你一起去。”

多尼听话出去了,还带上了房门。

陈颜以手掩面,酝酿良久,终于从被中挣扎出来,她赤足踩着满地衣物下床。

入夏之后,穿着愈发简便,陈颜换好衣服,穿靴时,多铎才从床上坐起,他一言不发,呆坐原地,脸色难看。

“这小子真烦人。”多铎嫌弃道,“不是要去找墨尔逊玩,就是要去骑马,一天天跟明军突袭一样,一会儿过来一趟,一会儿过来一趟。”

在家这段时间,多铎深受多尼之害,

陈颜无奈,“那怎么办?把他塞回我肚子里吗?他已经很乖了,每天会看书习字,还会按时练习骑射,让着两个妹妹,凡事也都会来请示,也没闯什么大祸。你还想他怎么样?”

多铎没话说了,只能起床。

急着去见舅舅,多尼早饭吃得火急火燎,陈颜怕他噎着,劝道:“慢慢吃,别着急。”舒舒不愿意自己吃,非要多铎喂。

乌云珠则是非不要陈颜喂,要自己吃,她两只手并用,不断抢着陈颜手中的勺子。陈颜一边喂她吃饭,一边和她斗智斗勇。

一顿早饭,吃得跟打仗一样。

乌云珠和舒舒还小,不能骑马,陈颜和阿纳日带着两人乘坐马车,多铎陪着多尼骑马,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盛京。

边停边走,走到一片山花烂漫地,车队便停下来,多尼被鲜花和蝴蝶吸引,暂时忘记了心心念念的舅舅。

多铎教多尼编花环,教了三遍没教会,气得多铎站了起来,将一个花环扣在他脑袋上,“笨蛋。”

舒舒看到多尼有花环,也跑了过来,多铎早有准备,一个差不多大小的花环扣在她头上,舒舒顿时喜笑颜开。

乌云珠也有,不过她不喜欢将花环戴在头上,而是摘下来,在手里扯着。

陈颜歪头,望着多铎,“我的呢?”

多铎朝多尼努努嘴,“诺,这小子非要给你做,但又笨的学不会。”

陈颜看向多尼手中那始终合不拢的花环,上前摸摸他的小脑袋。

“没关系,等多尼以后学会了,再做给额娘。”

玩了一会儿,一行人继续前行,终于,在正午时分,和奇塔特的车队相遇。

“舅舅!”多尼在马上,不断朝奇塔特挥手。

两支车队合二为一,多尼和奇塔特共乘一马,奇塔特一边哄着多尼,一边和多铎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固伦三公主和陈颜也坐到了一辆车上。

车队正往前走,走了一段时间,忽然停了,阿纳日在外道:“福晋,公主,是九王和福晋也来了。”

多尔衮已经从前线回来,带着巴特玛也来接奇塔特。

陈颜和固伦三公主下了车,多尔衮、巴特玛带着东莪朝她们迎面而来。

巴特玛下了车,埋怨道:“额格其,你怎么也不叫上我?我到你府上才知道,你一大早就出发去接奇塔特了。”

“多尼天都没亮就起来了,非闹着要去接舅舅,太阳都还没升起来呢,我们就出发了,我怎么舍得那个点叫醒你。”

三支车队,变成一支,舒舒见哥哥骑马,也要骑马,多铎抱着她,多尔衮带着东莪。陈颜带着乌云珠和固伦三公主、巴特玛在车内。

战后,皇太极叙克锦州之功,多尔衮、豪格复爵为亲王,多铎复爵为郡王。

陈颜瞧着多铎的脸色,便知道他是不服的,但这一次,他破天荒的没有任何抱怨。

阿济格和多尔衮来贺多铎复爵,博克托和巴特玛也来了。

“额格其,我怎么瞧着你最近又胖了些。”

巴特玛仔细打量过陈颜,“真的,你的腰身,比以前.....”

还是生育过多次的博克托反应快,“塔哲,你不是又怀孕了吧。”

陈颜笑了一下,没有说话,博克托和巴特玛心中已然明了,连声道:“恭喜啊。几个月了?”

“两个多月,快三个月吧。”

虽然已经很规避自己的排卵期,但多铎回来后,月经还是很快推迟,陈颜按自己的月经周期一算,心就沉了下去。

一个月不来可能是偶然,但快两个月不来,身体也有了别的反应,陈颜心中有了答案。

“额格其。”巴特玛叹口气,望向陈颜的眼中,满是艳羡,“真羡慕你,还有十二嫂。”

博克托苦笑,“巴特玛。你以为生孩子很好吗?生第一两个的时候,或许还觉得好,等生到六七个,你就知道其中的痛楚了。”

不算夭折,她有八个长大的孩子,人人都羡慕她多子多福,只有博克托自己知道,孕育孩子的艰辛。

“六七个。”巴特玛自嘲一笑,“若真能给我六七个孩子,就是吃苦我也认了,我一个孩子也没有。”

陈颜不忍见妹妹情绪低落,安慰道:“怎么没有,东莪不就是你的孩子。日子还很长,谁也不知道将来会怎样。”

这样安慰的话,巴特玛听了太多,已经对她不起作用,她忍不住潸然泪下。

巴特玛一哭,不知怎么也勾起博克托的伤心,她也渐渐红了眼眶,陈颜欲安慰,却不知从何开口。

强烈的无力感,从心头勇气,她眼睛也有些发酸,揉了揉,水意缓慢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