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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济格与博克托一进门,就看到那两大盘明晃晃的金银。

“好阔气。”阿济格最先看向巴特玛。

他捡起一块金子,在手里掂了掂,“巴特玛,明儿十二哥我过生辰,你可不能厚此薄彼,这样的金银也得给我来两盘。”

巴特玛哼了一声,“才不是我呢,是多铎。”

阿济格看向多铎,在他肩上锤了一下,“你小子,怎么没送过你哥我这么好的东西。”

“那哥你也没送过我啊。”

阿济格手搭在多铎肩头,“我是哥哥,当然该你先把好东西给我。”

多铎撇嘴,“我还是弟弟呢,你做哥哥的难道不该先关爱关爱我吗?”

陈颜看着插科打诨的兄弟二人,一母同胞的兄弟两个,长相十分相似,只是阿济格五官更粗犷,多铎偏于清俊。

阿济格见巴特玛身边空无一人,随口问道:“多尔衮呢?他怎么没来?”

“皇上召他入宫,说是有事。”

此言一出,气氛顿时寂静,多铎看向阿济格,兄弟二人对视,若有所想。

博克托见状不对,连忙将自己带来的礼物拿出来,“我们夫妇二人没什么送的,这条双道额带,是我精心挑选。”

额带是科尔沁传统饰品,以珊瑚、绿松石所制,间饰蜜蜡,以双道常见,可用来搭配蒙古常服。

陈颜笑着接过,“好精致的双道额带,多谢十二哥十二嫂。”

寻常家宴,设在庭院,并无外人,众人也不拘束,男女混坐,排好的汉曲沿着长廊响起,陈颜侧耳听去,她们唱的似乎是《梁祝》。

梁山伯吐血,祝英台化蝶。

“你怎么想着让他们唱这个?”陈颜不由问多铎。

这也太不吉利。

“我问他们,有什么是唱男女之情的,他们说就是这个,梁山伯和祝英台生死相随。”

陈颜:“.....”

多铎似乎意识到什么,询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陈颜没提梁祝是个悲剧,今天唱不太合时宜,只是说:“我觉得梁山伯和祝英台,感情也太坚贞了,马文才怎么不好呢?他又有什么错呢?”

多铎有些困惑,“可是梁山伯和祝英台相互喜欢,马文才还要娶祝英台,他就是错的,是他拆散两人。”

“什么梁山伯、祝英台,你们在说什么?”巴特玛好奇道。

陈颜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就是这曲子,唱的是梁山伯和祝英台,他们的爱情感天动地,最后双双化为蝴蝶。”

“哇!”巴特玛惊讶出声,“真的吗?”

席间,阿济格问多铎,明天皇上率诸王前往校场比试骑射,他准备得如何。

巴特玛听闻他们要去校场,扯了扯陈颜的袖子,“额格其,不如我们明天也去看看?”

陈颜见她脸已经红了,“喝多了?开始说胡话了?”

“才不是呢,我们也去看看咱们八旗巴图鲁的英姿嘛!反正在家里也没事,闲着也是闲着,我们都好久没有一起出去玩了。”

巴特玛抱了陈颜的胳膊,用力摇晃,仿佛她还是从前草原上那个缠着姐姐的小姑娘。

博克托也提议道:“是啊,塔哲你也该多出去走走,叫上杜勒玛、乌珊丹,咱们一起去看看。”

陈颜实在推脱不掉,只能应下,“好。”

宴席结束,几人都已经喝得微醺,陈颜和多铎送走阿济格与博克托,多尔衮也从宫中回来,登门来接巴特玛。

“你背我。”巴特玛撒娇道。

多尔衮摸了摸她绯红的脸,“喝这么多?”

“没喝多。”

多尔衮笑了,“没喝多,我就不背了。”

巴特玛立刻改口,“我的头好晕。”

说着,她就朝多尔衮怀中偏了过去,多尔衮稳稳扶住巴特玛肩膀,让她站稳,自己蹲下身,“上来。”

巴特玛蹦到多尔衮背上,搂着他的脖子,将脸贴在多尔衮脸上,高兴道:“我们多尔衮真好!我们多尔衮最好了。”

她是真的喝多了。

一旁陈颜忍不住笑出声,多铎用胳膊撞了她一下,“你的头晕不晕?”陈颜摇头,“我不晕。”

“不。”多铎搂住陈颜的腰,望着她的眼睛,“你也晕。”

陈颜笑着,脚已经离了地,多铎将她拦腰抱起,掂了掂,认真道:“重了些。”

“重?”陈颜歪头,盯着多铎的眼睛,“嫌我重就放下来。”

“不放。”

酒意微醺,整个人都轻飘飘的,身体变得迟钝,感官却出奇的清晰,陈颜总觉得,离心中真正想要的东西缺一点。

她屏住急促的呼吸,想要得到。

那一点稀缺,在脑海中被无限放大,伴随着她的努力,越来越远。

陈颜终于按耐不住,脑子一热,身体也听凭控制,她翻身,将多铎按在身下。

多铎出了一脑门的汗,有些惊诧的望着陈颜,她面颊酡红,喘息微微。

他的喉结动了动,“你....”

皇太极得了八阿哥,心情奇佳,带诸王诸贝勒去教场的频率也勤了。

诸王诸贝勒按旧例分成左右两翼,多尔衮、多铎、豪格在左翼,还有阿巴泰。

阿巴泰原本在右翼,但他的儿子博洛分到左翼,他非要挤进左翼,无论是上战场还是骑射,阿巴泰都一定要和儿子同进退,将他们置于自己的保护下。

结果皇太极见左翼人多了,又将博洛划到右翼,阿巴泰想回右翼,被皇太极骂了一顿。

右翼则是以岳托、硕讬、杜度等皇太极的子侄辈。

左翼除了豪格都是皇太极的兄弟辈,故而陈颜将它命名为‘叔叔战队捎带豪格’,右翼则全是皇太极的子侄,当之无愧的‘侄子大队’。

见陈颜、巴特玛也随之而来,皇太极没有生气,反而大手一挥,让她们上看台观看诸王诸贝勒比赛。

多尔衮与多铎兴致勃勃,调试弓箭的空挡,还朝几人挥手,俨然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然而比试的结果却令人大跌眼镜。

右翼‘侄子大队’爆锤左翼‘叔叔战队捎带豪格’,‘叔叔战队捎带豪格’足足输了‘侄子大队’两头牛二十多只羊。

若非旗下力士力挽狂澜,角抵时,赢回来一头牛两只羊,‘叔叔战队捎带豪格’就要输的一败涂地。

皇太极掩面,不忍直视,“你们几个,脸都丢到福晋面前了。”

巴特玛站出来,“皇上,才没有丢脸呢,在我眼里,不论多尔衮输赢,他都是最厉害的巴图鲁。”

皇太极大笑,众人一时也都笑了。

多尔衮自己也笑了,他抬手扶额,不经意间挡住脸上的羞愧与绯红。

射毕,皇太极赐众人酒。

“还坐着呢?站着。”

四人齐齐从座位上站起来,垂头丧气,皇太极又单独赐嬴者酒,“胜者喝酒,败者站着,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