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迪拜城南的最精尖现代化别墅,这两天安静得连蚊子都不会飞进来。
外面的新闻吵得沸沸扬扬,偏这房子里像是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
陆柒坐在院子里,花园桌上摆着一捧捧不应季的莲蓬,正搁陆柒纤白的手上一粒粒剥着。
剥了几颗莲子,往篮子里随手一扔。
她是懂怎么解压的。
裴尧打着电话推开了后院的玻璃门,听那边用带着浓厚马六甲口音的英语在说。
“人抓到了,只能给拉什德半天,问不问得出来,你们自己想办法,明天我就移交UN,送回阿治曼。”
裴尧嗯了一声没再多说,挂了电话又发了几条短信出去。
陆柒见他出来,抬头看了一眼,又继续剥莲子。
这几天听他打的电话挺多,一会京市、一会东南亚、一会米国,一会阿联酋,还有南非的。
听得多了,就没心思细想了,他用不着她为他操心。
在廊庭下发完信息,裴尧走进了院子,就对面坐了下来。
拎起一支莲蓬,挤出了里面的莲子丢进原本已经装了一半的篮子中。
“做什么。今晚要做莲子羹?”这话说得真像寻常夫妻在商量着做晚饭。
“我做你敢吃吗?”
陆柒抬头笑眯眯的看着他,恍惚让他觉得,她压根没有要跑的意思。
原本从那晚回来后,他看陆柒的反应就是五年前她要准备离开前的表现,但这几天过去了,她压根没有出门,就这么天天陪着他。
连莲蓬都是让陈昂送来的。
裴尧调笑道:“只要你敢做,我就敢吃。”
陆柒的做饭水平是真没有进步,永远只会煮泡面,做的其他、真的能让人吃病了。
而她似乎很懂自己的短板,从来都不进厨房,但这两天他俩总有一个人得做饭。
“为什么要让贾米拉回去?”裴尧漫不经心的问了起来。
不仅贾米拉,扎汉也被陆柒叫走了,甚至里昂,陆柒也让他最近住校,找了信得过的老师招呼。
这是方便把家里清空,她好跑吗?
然而听裴尧的疑问,陆柒莫名其妙的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还有一层的不确定性吗?”
“所以呢。”一朵莲蓬在裴尧手里一捏,莲子全落在了手掌上,被他一粒一粒的丢进篮子。
“这不是我当家主母该做的事吗?家中有难,留着佣人万一后院失火,防不胜防,另外若他们诚心跟你一场,总不能让他们跟你一块下地狱吧。”
陆柒说完,喝了一口自己酿的果酒。
她不会做饭,但是很会酿酒,发酵了一个月了,拿出来尝尝,味道太淡,欠着点。
裴尧手中最后一粒莲子握在了掌心:“你说什么?”
怎么也没想到,陆柒遣散所有人,只是作为一个太太持家的决定。她......不是要走吗?
“我在这个家一天,自然得做这些事。别人叫我一声裴太太,我也得当得起这个裴太太。”
是,知道她当得起,偌大的天娱她都能管,何至一个家还管不下来,只在于她想不想管。
她真把这儿当家了?
裴尧眸色幽沉,听不出情绪,淡道:“你没想过跟他们一起走。”
陆柒再次抬头,看神经病似的:“我走了,你怎么办。要让我夫妻同林,大难自飞?我有这么不靠谱吗,裴尧?”
有被她说服,但是怎么总是感觉哪里怪怪的。
这种说法更像是夫妻义务似的,并不是出自于她爱他。
没等裴尧细想,陆柒掰开了他的手,把最后一粒莲子拿了过去,抱着篮子起身,往厨房走:“我去洗洗,泡酒。”
就知道她不可能是做饭。
厨房里,开了水龙头,陆柒刚将菜盆放进水流中。
身后的人就走了过来,关掉了水龙头,从后搂住了她的腰,说的话挺软:“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得承认,他是觉得她会跑。
但不是因为这次的事,就说不清楚的感觉,被她跑了两次,已经有了条件反射的预感。
可是听她今天的话,这两天的举止,又像他真的想多了。
这两天都没有睡觉,不是因为外面的事烦的,全然是怕一睡着,醒来,身边没人了。
到底困倦折腾得裴尧有些脾气,今天一整天没跟她好好说过话。
算是找个台阶,自己下了。
陆柒闻言,顿了顿,又笑了开:“确实小人。”
小人到她信以为、他真的很爱她,小人到她明明发现了猫腻、却不想在这个时候离开他。
前些天的凶杀案,陆柒偶然知道了菲娜,查了一下菲娜的资料。
菲娜曾经也是美茜的医生,总跟法蒂玛作对,后面父亲涉嫌挪用公款,沦落到去俱乐部打短工。
陆柒也有过猜想,更可以称为是自己的一点幻想。
是不是自己在迪拜待过?只是忘了。
可是查询了艳阳的记录。
艳阳回答:【并没有您叫法蒂玛的记录,也没有您到过中东的记录。】
所以法蒂玛跟她并不是同一个人,只是裴尧曾经深爱着的人。
陆柒实在忍不住,终究还是探查了这个叫法蒂玛的女人,记录不多,甚至连照片都没有。
可偏偏几个关键点却是致命的,跟裴尧有关的。
真没想到,裴尧为她闯过反叛者基地,为她不要命的感染了致命病毒,连这栋别墅也是法蒂玛名下的!
是他买给她的!
原本陆柒以为自己可以大度,都是过去的事了,可她居然偶然发现了地下室。
里面玻璃柜里还小心翼翼地陈放着、一只每个月都精心打理过的、毛绒绒的卡皮巴拉。
她就说!他怎么会喜欢卡皮巴拉......原来都是因为他的白月光啊。
他压根至始至终都没有放下过,那又何必来招惹自己?!
而且,现在陆柒有个更可怕的想法——
菲娜当初把她错认为法蒂玛,有没有一种可能,裴尧来招惹她,可能就是把她当作了法蒂玛的替身!
陆柒稳了稳快要爆发的心,又再一次打开了水龙头。
而很快身后人按下了水流,紧紧束起了她的腰肢:“柒柒,你是不是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