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出来的时候他们每人点了几把火,景逸看着熊熊火光半天不肯走,还有点肉疼。
景春熙都能感觉到夹着她一直往上飞的那具躯体,没有下来的时候那么镇定坦然,居然在微微颤抖。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如果这些金银财宝和粮食武器都能用在老百姓身上,或者运到军中,那能救多少人的命,又能打多少鞑子啊!
即使银子和兵器只是烧了一部分,景春熙依然感觉很可惜,这可都是民脂民膏,但她也无能为力。
兵器烧了可能就没有了,银子烧了还可以重铸,如果不是想留下证据,她都不想便宜那狗皇帝。
回到原来翻墙的位置,景逸指着狗洞的方向说:“我回去放信和账册,如果不想被人发现,你最好赶紧出去。”
说完倏地一声就不见了,把景春熙气得牙痒痒:把她夹着翻墙出去不过是两秒钟的时间,他有必要那么急吗?明明就是想整她,可她偏偏没有证据。
回去她要告状,对,跟娘亲告状。
狗洞自然是不想钻的,但是站了一会儿,看着黑漆漆的别院,还依稀听得到峡谷里传来的呜呜鬼叫声,景春熙连忙抱头鼠窜,认命地低下了头。
他们离开别院不久,后面另有两道身影现身,把柴房和并排的那几间屋子全部烧了,灰烬燃完后大大的洞口就会显露在众人眼前。
而那六十辆马车也没幸免遇难,不能让他们走了,得让他们坐实转移财宝的事实。
赈灾银少了一大半,自然是被拉走了,转移了,争辩说是凭空消失的没有人会信。
走出二十里地,到了原本的山窝再往后看的时候,伏波岭上浓烟滚滚、火光冲天,从京城都可以看得到。
直到走回官道返程的时候,过往行人车马纷纷避让。从京城方向疾驰而来,全副武装的禁卫军足有上千人,个个气势汹汹,坐在高头大马上领头的就是本朝太子胥子奕。
太子一大早就接到了密报,说去年被洗劫的赈灾银就藏在这伏波岭上四皇子的别院。
一开始他只是半信半疑,主要是密信来源不明,再就是认为藏匿地点不合常理,所以还在观望。
当初赈灾银可是京城往东南方向运出去的,而且出去六天后才被劫,如何会无缘无故又跑回京城,还是在南门外西南方向几十里的山上,如果这是真的,那四皇子也太胆大包天、太不怕死了。
他完全没想到,就是因为有悖常理,所以当初所有人包括查案的大理寺和京兆尹官员都认为不可能,全部往京城以外查,才导致没有一丝进展。
信息直接递给太子,这也是景春熙的计策之一,毕竟现在太子最大的对手就是四皇子,这也是当晚景逸为什么能够同意行动的筹码,因为景春熙的说法是:即使财宝被毁,能借太子之手除掉四皇子也值得了。
当晚景春熙就是这么跟娘亲和景逸说的:“财宝的清单账册必须传一份到太子手上,我要看他们狗咬狗。”
按照景春熙的想法,光是收了财宝还是太便宜了四皇子,应该让皇子们内斗,再给那个狗皇帝添点乱,反正他们对皇宫里的那群荒淫奢靡、偏听偏信、宠信佞臣、无视百姓疾苦的皇亲国戚,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回来的路上,景春熙对她背后那个一声不吭,心情不太好的帅大叔问:“这洞口如此隐秘,你们是如何找到的?”
后面回答的声音闷闷,不带一丝感情:“从大峡谷沿石壁而上,那里有一道小小的入口,不过可能连他们自己都没发现。”
景春熙想到看下去足有百十丈深的大峡谷,还有那陡峭的岩壁,感到毛骨悚然,难以想象他们是如何爬上去的。
好希望自己也能有这么一身功夫,那么面对所有的艰难险阻就无所畏惧,万事不用求人。
起码不会像今晚那么丢脸,还被人奚落到钻狗洞。想来也怪不了别人,除了有空间守护,其他她真的一无是处。如果碰到一个跟帅大叔一样厉害的贼人,轻轻松松就可以把她劫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