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怀民同猴子见完面，又把文青叫来，嘱咐了他几句。
“上一代的恩怨，确实已经产生。
可我也没玩弄你妈妈的感情。
我离开的时候，不知道有猴子的存在。
而且我也同她说了分手。
要算起来，确实是我对不起她，对不起你们。这些我都认。
你的前程是你自个的。
猴子供你一场不容易。
你能成为全国最好的导师的博士，未来前途无量。
希望你不要行差踏错，自毁前程。”
方怀民知道，文青这样的人，城府深，心思也很细密，很难同他交心。
文青果然就如表面那样客气疏离，“那就多谢方局的劝告了。
我定当奉公守法，那请问我弟弟什么时候能放出来？”
方怀民道，“你弟弟既然做了错事，就要接受改造。”
很显然，文青也没有料到是这样的结果。
他早同猴子约定了，如果一旦被发现，就威胁方怀民，要公布他有这么一个当小偷的儿子。
没想到方怀民还是这么执着。
“你就不能放过猴子一马？”
他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
“不能。我希望猴子能够改邪归正。也不希望你功成名就的那一天，有一个小偷的弟弟。
这对你，对他都不好。
如果你们一定要现在曝光，我虽然介意，但是我会同家人提前沟通好，对我不会有任何影响。”
“没想到方局长真的是铁石心肠，对自己的儿子不管不顾。
你全然不顾自己的名声，那你便等着世人的唾弃吧。
等大家都知道，你出轨，还有别的孩子。我等着你妻离子散的一天。”
方怀民不置可否，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剩下的就没必要再说了。
他给猴子承诺的，让猴子见见文青。
他便离开了房间，叫人去把猴子带来。
文青望着方怀民大步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个事不是那么轻易善了的，方怀民造下的孽，一定要偿还。
不一会，猴子被带来见了文青。
公安道，“你们有十五分钟的会面时间，需要谈什么事，请抓紧。”
文青见猴子身上都还挺好，没有伤口，便松了口气。
他道，“方怀民刚找了我，说他要认回你，你怎么看？”
猴子没所谓道，“我都听大哥你的。”
话落，他又看向文青，“大哥，方家的人，都是无辜的。你要做什么，你对这方怀民。
不要伤害无辜的人。
这次若不是有人比你提前一步，
可能现在被抓的就是你了。”
这事文青确实也想过。
只是没想到，他们还能查到他是孩子的父亲。
现在科技确实是进步了，而且公安的办法也越来越多。
他原来觉得，一切做的都可以悄无声息的。
只要到时候张悦咬死孩子是刘刚的，刘刚还能怎么办？
不过他确实也没想过要张悦的性命。
只是想让张悦搅乱那一家子罢了。
凭什么他们都过上了好日子！
文青淡淡应道，“我知道了。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猴子道，“哥，你现在有好的前程，你好好发展，等你以后成为大专家，大博士了，我出来，你养我啊。”
文青脸色淡淡，“知道了。你在里面少打架。”
猴子怕他听不进去，再说了一遍，“大哥，你听劝啊。你好好发展，这么好的机会，多少人难求。
我是没办法，没什么本事，只能小偷小摸。
哥，你不一样，你能替欧阳家光宗耀祖，等你牛了，以后那些欧阳家的人，让他们后悔。”
文青点点头，“我知道了。
我会小心的。等你出来。”
俩人又说了会话，临了文青道，“如果方怀民真的肯光明正大的认你，我就吞下这口气。
你从小没爹没妈，现在好不容易有个爹。
哥替你做主了。
可如果方怀民他们一家不认你，那我一定让方怀民名誉扫地。”
猴子点点头，不甚在意，“这些都听大哥的。”
*
方怀民特意约了彭梦玲在外面午餐。
多年的夫妻，彭梦玲知道方怀民肯定是有事情要同她单独谈了。
两人相对而坐，菜都上来了，方怀民给彭梦玲一直夹菜，而且今日点的也都是她爱吃的。
方怀民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老婆，我有事要同你坦白。”
彭梦玲瞪大了眼睛，她就知道有事。
“你说吧！”
方怀民沉重开口道，“二十多年前，我们有入滇的潜伏任务，你记不记得？”
彭梦玲直接替他节约时间，“记得。当时还有个女人到北城来找过你。我都记得。你说重点。”
方怀民知道自己伴侣聪明睿智，一下就能猜到他心中所想，索性就直接说了，
“当时为了执行潜伏任务，我同当地的一个寡妇好了，住进了她家。
后来虽然我同她分了手，但是她怀孕了。
她生了个儿子。
后来没几年她就死了。
她之前有一个儿子，就是方芳在大学里实验室的师哥，原来叫做欧阳青，后来改名叫做文青。
她第二个儿子，就是我的儿子。
真名不详，没上户口。
叫做猴子。
他就是前阵子在三环市场上抓的小偷团伙头子。”
彭梦玲满脸不可置信，她心里确实是不舒服，但是听到那个女人死了，而且孩子还养成了小偷团伙头子，她便是更诧异。
“一个能考上清大读博，一个却是小偷，两个孩子怎么能相差那么大？”
方怀民解释道，“说两个孩子早就被赶出家门了。
猴子不爱学习，后来就是猴子去挣钱，供文青学习。”
“那也太不可思议了！怎么能这样！
这不是故意的吗！
就是想要二十年后，你知道这个局面，让你内疚，后悔！
这一招真狠啊。”
方怀民低下头，盯着手里的茶杯，半晌才道，“张悦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文青的。
文青一开始就存了坏心，要让刘刚认下张悦肚子里的孩子。
只是他没想到还有胚胎dNA的说法。
他就是想搅得我们方家鸡犬不宁。
猴子当时还小，不管是不是主动引导，猴子就觉得自己天生就是干小偷的料。
而且看得出来，他很听他这个大哥的。
所以我想，让他在里面关几年，改造改造。
否则出来，所有的脏事坏事，文青都会让猴子来做。”
彭梦玲虽然心里绞痛，面对这样的事，她介怀，却也不能在五十的年纪，还同丈夫离心。
要算账，可以稍后再算。
几十年前的事情，现在再闹，意义也不大。
方怀民是什么人，她嫁给他几十年，也很了解他的人品。
她劝解道，“你这样的想法，确实是对的。”
方怀民继续打预防针，
“所以接下来啊，可能文青会搞事情。
他会宣布我堂堂公安局局长名下还有一个小偷头目的儿子。
还有我在婚姻期间，还同别人生了孩子。
老婆你会原谅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