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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表面上看不出来,但国神被淘汰这件事还是让绘里世的心情有些低落,碍于保密要求又不能向人透露,再见到凪诚士郎时才变好了一些,在他低下头询问她“怎么了”的时候捧住他的脸仰头和他贴脸蹭了蹭。

像小猫表达亲近一般凑近轻轻磨蹭又离开的触碰让凪诚士郎愣了愣,心想可爱到这种程度是怎么回事?要是她真的变成一只小猫能被他揣进口袋里就好了,虽然养动物会很麻烦,但绘里的话,一定可以打猎养活笨蛋主人。

他今天很少见的穿了件无袖背心,能看到手臂肌肉漂亮流畅的线条,绘里世顺手摸了两把,感叹:“凪真的变了很多啊,竟然都会主动复盘比赛自主练习了。”

“是哦……”凪诚士郎点头,干脆收紧手臂真的像抱小猫一样把她抱了起来,让她和自己视线平齐,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满脸都是“再多夸我一点也可以”的表情,“像这样把绘里抱起来也没问题了。”

斩铁也说他变了,但是,是好的、帅气的变化,所以不讨厌。

“我又不是猫。”绘里世锤了他两下,“快把我放下来,不是说预约了训练室吗。”

训练室。

因为觉得柊零次的停球和射门都很帅气,所以也想尝试一下,但那是柊依靠自己的身体的运动方式,想要得到的话得做出适应性的改变才行。

进球被据说是基于世界顶级门将数据设计的AI全息投影门将、即那个眼镜蘑菇头所说的「蓝色监狱人」拦截下,禁区外的凪诚士郎皱起了眉头,活动不知为何有些滞涩的肩膀。

“加油哦——”

场边的绘里世远远地给他加油,她对绘心甚八这套斥巨资更新的训练设备很感兴趣,不过作为工作人员也不能和球员一起练习,只能趁没人的时候偷偷摸摸玩玩,绘心甚八还说要收她钱(#`n′)。

“好。”

足球再次从墙壁里弹出,他轻松地将其停住,回身射门。

渐渐找到了状态,他现在已经可以不依靠任何人战斗了,但如果想要继续走下去,只是这样也许还不够。

他想要获得作为自我的存在证明的,全新的武器。

黑白拼色的皮球坠落,在即将抵达落点前被人从斜刺里拦截,即使以凪诚士郎的反应速度也没来得及躲开,踉跄了一下差点失去平衡。

……什么情况?

黑色泡面头的少年用后背停住了球,顺势向上轻轻一顶,散落的发丝间露出的眼睛清冽如刀锋:“——闪开,大白毛。”

这个小矮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凪诚士郎不喜欢这种奇怪的称呼,更讨厌他颐指气使的命令语气,但受限于天生不擅长表达情绪,十分生气从嘴里说出来也只能让人感觉到三分,听起来毫无威慑力:“明明是我先来自主练习的,你是要敲诈勒索抢球场的小混混吗?”

果然,和表面上看起来一样呆呆的。

清罗刃拇指倒转,指向脚下的球场,冷冰冰地再次强调:“这里,我的,你走开。”

“什么啊,你这……”

凪诚士郎的表情终于彻底阴沉了下来,身体下压铲向半道被他夺走的足球:“——恐吓人的小矮子。”

出乎他意料的是,他轻盈地躲开了他的进攻,用身体带着足球侧身回避跳开,身体的反应比起足球技巧,倒更像是某种炫技一般的舞蹈动作。

“battle吗?”的确学过霹雳舞的清罗刃落地,回头看了他一眼,用的也是斗舞时的惯用语,“行啊,输了就滚开。”

“这是我的台词才对。”

坐在场边的绘里世暂时没关注场上的情况,正低头看手机,二子一挥说他的新队友也很擅长射击游戏,以后可以一起组队,并把他说的人推给了他。

顶着小羊头像的人给她发了个微笑的颜文字:【你好,我是冰织羊^ ^】

头像很可爱,打招呼的语气也相当温和礼貌,但和他一起进入游戏后绘里世就发现,他打游戏的风格和给人的印象截然不同,如果要形容,那就是凶残的绞肉机和精密的刽子手的结合。

游戏屏幕里血花四溅,她心生不忍地滑动摇杆,不去看匹配对手的惨状,在心里默默地祈祷希望他们今晚不会做被羊生吃的噩梦。

为了跟上他的节奏,她不得不也加快了操作,操纵屏幕里的人物追上他。

草丛窸窸窣窣的摩擦声让他警觉地调转视角,呈现在屏幕里便是人物微微侧头,确认是队友后才稍稍放松了戒备的姿态,再次上膛瞄准,转身与她后背相抵。

队伍频道弹出一个系统默认的笑脸:【你很厉害。】

【Elysium1226:谢谢。】

【Elysium1226:你也很厉害,感觉已经是职业电竞选手的水平了。】

很久没有进行这么高强度的游戏操作,一局下来手指难免酸涩,她停下来活动掌指,抬头就看到场上凪诚士郎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另一个人起了冲突。

正巧看到凪诚士郎被过掉后重重地摔倒在了草皮上的那一幕,她一下子站了起来,匆匆拒绝掉了冰织羊新一局的组队邀请,向他说明自己这边有事要处理后把手机塞回了口袋里。

没想到这个看着弱不禁风的小矮子身体机能竟然会这么强,凪诚士郎倒在地上,没有衣物阻隔的手臂重重摩擦过粗糙的草皮,带起一片火辣辣的疼痛。

他低头看了眼被磨得通红的肘弯,嘴唇紧紧地抿了起来。

清罗刃回身射门,足球撞入球网,落地骨碌碌转动了几圈。

他冲凪诚士郎做了个挑衅的手势:“你,出局了。”

真是,莫名其妙。

“还没完呢。”凪诚士郎慢慢地从地上坐了起来,“你……”

“凪,怎么回事?”

头顶响起的担忧询问让他浑身缭绕的低气压刹那间骤然消失,他眨了眨眼睛,里面迅速氤氲起一层水汽,仰起脸来可怜兮兮地冲她哼哼唧唧:“……好痛。”

绘里世半蹲下来检查他的手臂,确认没有挫伤破皮后就明白他只是在对自己撒娇,但这间训练室的确是他事先预约的,他会觉得委屈也无可厚非。

本来想起身去和闯入者交涉,却被凪诚士郎抱住了腰埋进了颈窝里,她无奈,只好举手出声示意:“不好意思,没记错的话这间训练室是凪预约的,能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能出现在这里吗?”

好烦——

如同跳舞一般把足球灵巧轻快地在双脚间传递的清罗刃不耐烦了起来,抬脚踩住了它,心想这里哪来的女生。

他回头。

仿佛扑面遭遇强光,那张漂亮到可以摄人心魄一般的面容映入他的眼帘,一瞬间让他忘记了所有言语,只觉跌入了一汪浩瀚深静的海洋里,想要避退却挣扎不得。

“你……”

并不知道自己现在像是网络上本来张牙舞爪但在看到猫条后眼神瞬间变得清澈起来的猫咪,他张了张嘴,过了一会儿才找回声音,局促地问:“……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