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央有什么意思,我不知道,事实上我连到底是谁在照料谁有时候也分不清楚。
大部分时候,我仅仅需要维持表面严肃,站在她身后充当名为侍卫的装饰品。
不过江央喜欢在不恰当的时候逗我说话,这是可以确定的。
某一次集会结束,我暗自松了口气时,却看见江央正一本正经盯着我的脸。
“你的脸。”她的食指勾了勾,指着自己的酒窝。
“嗯?”
“好像在便秘哦。”她扬起很坏的笑容。
“哦。”
我移开视线,继续翻着大炎语入门。
为了掩人耳目,封面被拆掉了,要点被抄录到笔记本上。
——与老师的文字相互照应。
事实上,因为自由支配的时间变多,我很自然开始学习其它国家的语言。
唯独放不下好奇心。
不可思议的是,这种事在别的地方需要偷偷摸摸,但是在蔓珠院里却又变得方便快捷很多。
黄昏了。
鹅黄色的风吹来,扬起了江央的长发。
“你昨天晚上喝酒了。”
“嗯。”
我翻到下一页。我只在杀完人会喝酒,仅仅一小口。
有时候我会怀疑,江央是不是还在偷偷借着源石偷窥我。
如果是,那她真是太变态了,应该考虑转行。
“那些免费发放的抑制剂,来自希瓦艾什家。”江央。
“嗯。”我点头。
“我猜他们小俩口已经知道了。”
“说不定。”
江央若无其事说着可怕的事。她将试剂一口气释放,微微皱眉。
精心雕印着花纹的羊皮纸,被折成纸飞机降落在老师的笔记本上。
“下个月十五号,这个整天送你抑制剂的大慈善家里,长子满月。”
“嗯。”
“礼物你要买好。”
“好。”
江央做事总是跳过问号。很适合我。
毕竟问我也没用。
我默默看着日历。
不知不觉就习惯用日历记事了,似乎是因为要给目标排档期。
总觉得,有点变态了。
果然杀手没几个正常人。
下个月……二月啊。
好像再过不久就又是春天了。
笔记本中的感想,多少能读懂一点了。
大部分是胡言乱语般的自我感想,每天经历的事情,一些不明所以的数据。
能读懂的部分时间跨度很大。
比较诡异的是,明明是不曾经历的事情,却总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既视感。
究竟是在哪里见过。
下次见面时,直接问老师的话,会不会被杀呢?
我还没有准备好。
但不管我有没有准备好,我已经代表圣女出现在了恩希欧迪斯.希瓦艾什的庆生宴会上。
一天和尚一天钟,一夜侍卫一夜魂。
莫名其妙已经成了代言人。
刚生育的伊丽莎白.希瓦艾什简单束起微卷的银发,挂在左肩。怀里抱着襁褓中的恩希欧迪斯。
我到了没多久,空旷的宴会厅突然就拥挤热闹起来。
被吵醒了。
咬着手指头的小小菲林,睁开眼睛却没有哭泣。
“是个很坚韧的孩子呢。”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就想起来这句话。
初为人母的伊丽莎白微微一笑,用像是自言自语般的音量呢喃道,现在会不会太早了?
“是有一点。”
被相继赶来的守旧派围攻的奥拉维尔,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抽身出来,站定。
两人微笑着对视,眼眸里映射着微光。
“希望我们彼此都能坚持住。”
我看向襁褓中的婴儿,又看向奥拉维尔,点点头。
很难呢。
也许不会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