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盘剥北原邪魔,将异种隔绝于文明之外;
亦手刃王公贵族,令荣光不蒙上叛乱尘埃。”
关于遥远地方强大战士的传闻,我不是没有听过。
实际上,要讨论外界的事情,我比这片土地上任何一个人都知道的要多。
在这片大陆极北的帝国,大片土地也和谢拉格一般被积雪覆盖其中。和谢拉格闭关锁国自我封闭的方针完全相反,那片大陆的人们崇尚武力,依靠不断的战争取得存活于世的资格。
自建国之日以降,乌萨斯对外扩张的步伐就从未停止。
“千年过去,他们城池连成片,行走在其国度不曾见日落。”
他们的战士,传闻是圣愚使用萨米技术,用北地邪魔的碎片对肉体进行改造制作出来。
——非人的怪物。
“你先别走!”
我大喊着起身,虽然勉强站起来,却根本没办法站稳。全身上下的肌肉都在抽痛,方才因为紧张感所以完全没有察觉,但现在透支身体导致的剧烈疼痛一口气冲击大脑,令我不得不咬着牙齿站在地上。
男人停下来,回头抛过来的目光冰冷得令人脊背生寒。
我注意到他明明一直在笑,却无法感觉到丝毫笑意。
大概是因为刚才从那人的口中蹦出了“裂兽”“乌萨斯”等词汇,我很自然便联想到了曾经在兽皮上读到过的“帝国的利刃”。
如果外面都是这样的家伙,那么耶拉冈德选择将国境封锁起来,控制出入,绝对是正确的选择。
“还有什么事?”他淡淡问,脚边明明是一滩烂肉和血,却毫无自觉。
“你帮了我……至少帮忙到底,别丢下我一个人啊。”
我奄奄一息恳求。
“放心吧,这附近最强的大裂兽已经被打倒,其它那些弱小的家伙是不会出来的。”
我点点头:“就算如此,还是想麻烦你留在这边等待天亮。你看,夜里并不好走……一不小心就会迷路。”
说到最后,我已经语无伦次了。
事实上,那时的我根本没有理由挽留他,也没有资格挽留,但我还是不知所云的拼命发出邀请。
事后想来,那一定是,对外界纯粹的、被压抑了十几年的好奇心在作祟。
“好吧,你都这么说了。”他最终同意下来,点头笑了“毕竟你刚才确实很努力,有被保护的价值。”
“……?”
我的肌肉抽痛了一下,对于男人的台词,我的身体比大脑更快理解。
“嘛,难道不是吗?你在刚才的绝境中,面对复数的大裂兽,巧妙运用源石技艺、地形、智慧和演技,最终得以战胜强敌!简直像主人公那般伟大!这才是真正的战士,这才是值得被帮助的战士啊!”
时间仿佛暂停了几秒。
从话语中透出的信息,不带丝毫个人情感。
连赞扬之中也藏着令人后怕的残酷真实。
“你刚才……一直看着吗?”
“是的。”
“为什么?”
“?”
完全没能理解,那个人歪着头定过来,用目光发问。
“为什么,一开始不救我?”
这是我心中最纯粹的疑问。
如果这个人从一开始就看到了一切,为什么不立即出手相救?反过来,为什么要在所谓“千钧一发”出手相救呢?
这片土地上所有人,都是受到耶拉冈德大人庇护的子民。也就是说,所有人都是兄弟姐妹,所有人必须互相帮助,无条件拥护圣女大人……这是每一个谢拉格人从出生以来便被灌输的信条。
但是,
那个人这么说了。
“这样的话,不就太无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