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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

程筝在镜前把脸洗了又洗,洗面奶的瓶身被他反复挤压,白色乳状的半液体在手中被揉搓出泡沫,一次次铺满他的脸。

贺衡恩靠在门上一言不发地观望,从怀中抽出手,拉开自己的外套,逐步脱掉衣服,打开淋浴洗澡,水流喷射而出,拍打在贺衡恩的后背。

程筝的脸洗到皮肤发红,搓得他苦不堪言,一层皮快要掉在地上。他无措的去找贺衡恩的脸色,贺衡恩背对他擦拭身体,脑袋转过一个弧度,抬眸看他,眼中眼白占据了三分之二,凉凉一瞥,胳膊伸出抓过洗漱台上的洗面奶,看也不看地放到墙上的置物架。

程筝的心活了些许,也褪下衣物,站在喷头边缘,贺衡恩往里迈了一步。

“吹吹头发吧,会凉的。”

贺衡恩已经把浴袍套好,无数水珠从发丝滴落,有的沿着他的脸部轮廓、鼻梁落下,他说了句不用,用毛巾擦净水珠,走出浴室。

“老婆……”

十多分钟后,程筝也出来,床上没人。

他扫视一圈,这才在落地窗前看到贺衡恩的脑袋,他把毯子铺在地上,背靠枕头坐在地上,一侧放着烟灰缸和手机。

程筝与他隔床相望,贺衡恩面无表情的下达命令:“去把音响插上。”

程筝把从上海带回的那个音响的插头插在床尾对着的那面墙的插座,放在地上,连接自己的手机蓝牙。

音响的环形光效震颤夺目,低音立体环绕,歌单的第一首歌,光是前奏就听得人耳红心燥,他转身去找贺衡恩。

程筝慢慢走来,将贺衡恩的未着衣衫的身体收入眼中。

他的整副身体完全地袒露在那里,流畅的曲线与映衬着些许冷色的白皮肤,两条笔直而漂亮的长腿随意垂在地上,本该火热的安然贴在他的肚皮,由此可见他的心静与冷寂,情尚且未动,昭示他的怒火仍需平息。

每天规律的健身让贺衡恩的身体线条愈加优美,直角肩头藏着紧实的肌肉。这张脸似乎很适合搭配一副瘦小白嫩的躯体,好以此满足大部分人对他这样长相存在的病态的扭曲心理,但年龄的增长带给了他长相的变化,他纯粹赤裸的双眸几乎等于猛兽明锐的眼睛,靠地休憩时眸色宁和,风吹草动一来,毛发未动一分一毫,眼神可以说是瞬间一变。他很多变,兼有阴柔与俊朗,柔美与侵略,娇媚与强硬。

他想怎样就怎样,一张脸一双眼,变化随心所欲,也莫测。

素白的薄皮中青色血管的血液在循环流动。他的白并不比程筝差,体态无瑕,皮肤腻满整个手掌,仿佛握住一块精心养制的玉,晶莹剔透,体香温热,进入鼻腔,仿佛吸到了百药不治的毒。这是程筝对他上瘾的原因,他会永永远远跪倒在他的裤脚之下。

程筝明白了,时至今日,他为什么能够坦然接受当初他对自己的催眠,一度坚信贺衡恩身边所有的人都爱他,也认为这样无妨——在他的观念里,贺衡恩哪里都好,别人爱他再正常不过,他能爱很多个人也很应该,优秀的人的爱不垂青于单单一个人,他把心分成几份,平均地留给想要的人,这件事看上去无懈可击。

贺衡恩始终观察他的神情,在他对着自己发愣时,抬手点点毯子,无声地叫他过来。

程筝没有立刻上前,他很迅速地大步走到床的另一边,从抽屉中拿出要用的油,回到窗前。

在程筝走掉的这一分钟当中,贺衡恩也起身,很随便的把手机立在墙根。

程筝看到了他的动作。贺衡恩的意思不必再去揣测,程筝很轻地开口,声音有些喑哑:“你要录吗?”

“你不喜欢?”贺衡恩反问他,将一只腿曲起,夹着香烟的手搭在膝盖。

程筝摇头,说没有。

他靠近贺衡恩,手里拿着瓶子,身体做出即将下跪的姿势,贺衡恩伸出手掌垫在他的膝盖下,掌心包裹住他凸起的骨头,打断他的动作。

于是程筝转变自己的姿势,将跪姿改为坐姿,坐在自己的脚上,把瓶子里的东西挤在手中,简单揉搓。

贺衡恩吸了一口烟,烟雾从鼻间喷出,顷刻间挡住他注视程筝的视线。烟雾中他不明地笑着,懒懒开口:“不管怎样也不忘心疼自己。”

程筝动作着的手都跟着顿住,紧接着他把瓶子丢到一边,临门他又问贺衡恩:“还要戴吗?”

贺衡恩的笑意更深,虽然这种笑在程筝的眼中不是什么好笑,是居高临下的笑,是看他幼稚的笑。

贺衡恩还是说:“戴。”

“……不戴了吧。”

“那就不戴。”

贺衡恩靠在墙头抽烟,一颗接着一颗,全身舒展,程筝仰面望天,两只手抚着地板,顶着满头的汗,一举一动困难无比,“帮帮我吧……”他求着他说道。

“帮帮我,很疼……”

他把贺衡恩的手细细舔舐,在贺衡恩暗流翻滚的墨色瞳孔中,拽着手伸下去。

听着音乐是很带感,贺衡恩心想。打火机发出清脆的响声,他垂眼点燃香烟,程筝依旧跪坐在那里。

“别抽了好不好?”不知为何程筝的脸上都浸透了愁苦,颇像农村那种没有家庭地位的媳妇,男人好吃懒做,她苦脸耷拉着眼皮去劝,结果当然是无功而返。

贺衡恩掀了下眼睑,眼珠转到上方盯住程筝,程筝懂事地贴过去,伏在他身上,贺衡恩把烟喂给他,自己拆开包装的锡纸,把薄薄一片口香糖递到唇边咬住。

程筝还是不太会过肺,每次都只有一些烟能顺着在肺里转圈,那些尼古丁足以让他染上烟瘾,虽不明显,在吸上烟这一刻尤其清晰,他也是想要抽烟的。

烟头被他按灭在烟灰缸里,他像七月,摇尾等待食物,直接火热的眼神放在贺衡恩的唇上,贺衡恩没有言语,程筝把唇碰上他的,小心研磨。

过半,贺衡恩让他去把衣帽间的全身镜拿来,就架在他们对面。程筝被他压在地上,镜子里的他们清晰可见,神态一目了然,贺衡恩让他看着那里面的自己,看他怎样的姿态。

他找到程筝的手机,打开相机拍摄镜中画面,他的左手盖住程筝的半张脸,留下澄澈的眼睛,程筝温顺服帖,宛若训斥最成功的一条小狗,远比七月听话乖巧。

贺衡恩的脸部肌肉抖动,垂下的刘海一晃一晃着,扎在眼前。

程筝“唔唔”的发出声音,贺衡恩让他发声,他带着哭腔地说:“你别这么凶……”

贺衡恩意外,眼尾掉了点笑意给他,目光转而稀松平常了些许,不再狠厉。

“我不要,去玩具店了……”程筝的嗓子仿佛一条即将干涸的小溪流,尚有流水淌过,可恰逢干旱无雨,状态堪忧,必须要人掬一捧水给他,他才能挤着往外蹦出几个字,悦耳明亮活力的声音,变成羽毛轻轻挠着贺衡恩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