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部门聚会
莫离的不解直到散会都没有得到解答。
简单聊了一些工作中的事情后，阿莫赛斯和伊恩一同离开，后者温温和和地同他道别：
“后天再见，莫先生。”
水绿色长发的精灵笑容和煦，还透着一股莫名的怜悯。
莫离直觉这事和部门聚会有关系，离开行政楼的途中点开屏幕，向任务中的好友发送了消息。
第二天。
结束任务的余辰和他约了个时间，地点还是上次的咖啡馆。
“部门聚会大概就是公司年会的性质，各部门之间会有竞争，以前又属反派部门业绩最好。”
余辰提前点了咖啡和一块慕斯蛋糕，讲话的途中若有似无地盯着莫离切蛋糕的动作，“我以前得罪过那么一两三四个人，所以，他们可能会报复到你头上。”
莫离动作微顿。
他记得昨天的会议，上司和配角部门的主管关系看起来很和谐。
有上层的态度摆在这里，他们一群员工的关系能差到哪里去？就算真的差，表面上总要装一下吧？
“聚会的蓝厅隔壁有个擂台，员工可以随意约战……”
余辰语速缓慢地补充道。
莫离：“……？”
“你可以拒绝其他人的邀请，但是，那群家伙很擅长挑衅，到时你八成忍不住想揍他们。”
“我想我们对挑衅的认知不一定相同。”
银色的细叉插进切成块的蛋糕，塞入口中，慕斯蛋糕柔顺的口感于舌尖滑开。
甜而不腻。
莫离没太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据他的了解，余辰心情不好的时候打人，有时就是因为对方多看了她一眼。
算对方先挑衅她。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余辰无所谓地耸耸肩，不多解释，“其他部门都是弱鸡，只有主角部门的有点水平。”
相比于配角和炮灰部门，正儿八经的主角拳脚功夫都不会差，人也不是省油的灯。
有些正义感爆棚的家伙，对反派的厌恶是写在脸上的，余辰不觉得莫离会选择忍耐。
就像主角部门的员工，会被扮演的角色所影响一样，反派也不例外。
主角讨厌反派，反派同样不齿主角。
他们天生就是对立的立场，平时部门之间不来往也就算了，好不容易见一次，打一架合情合理。
擂台就是为了这事准备的，只要不死人，他们想怎么打生打死都可以。
没有人会叫停。
“说到底，管理局里都是一群演戏演太久的疯子，不正常才是正常。”
临走，余辰懒洋洋地笑了一声，“恭喜你进入最终考核，可以离开这里。”
无论考核成功与否，复活还是死亡，莫离都能摆脱一个个未知的任务世界和身份，以及一次次悲惨的死亡。
“你还差几个S评级？”
莫离询问。
“五十。”余辰晃了晃五指张开的手掌，很随意地说，“我所在的世界位格很高，需要的评级也更多，不过事到如今，我即便复活，也怕是很难继续原本的生活了。”
她语气有点小惆怅。
莫离没有回话。
他很少和余辰聊关于彼此的过去，只知道她也有不得不复活的理由，没考虑过留在管理局。
但现在，她不一定会选择复活了。
无论是仇恨、使命、情感还是什么，过去的生活对于任务者而言，都像是几百年前的事情。
漫长的时间可以掩埋一切，也会将人变成另一副模样。
“谢谢你的情报。”
咖啡店门口风铃轻响，莫离理了理衣领，慢条斯理地说，“也谢谢你的蛋糕。”
“不客气。”余辰没心没肺地叉着腰，“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都希望你能得偿所愿。”
“再见，朋友。”
她走进人流，背对着莫离挥了挥手，没什么留恋地准备继续下一场任务。
管理局人来人往，时不时有人进入最终考核，时不时有人眼一闭跳楼，经常出现新面孔。
余辰算得上是部门的老前辈，考核期很长，需要的S评级也很多。
她送走了一批又一批人，也亲手送走过一些人，蹲过很久小黑屋，但这些年算得上朋友的，也就莫离和了无音讯的前辈。
直到今天，她都记得第一次见到莫离的场景。
金碧辉煌的任务大厅，彩窗里透进来的斑斓光线，和一个没成年的少年。
反派部门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员工，在层层老员工的包围下像个珍贵的展品，弱小、苍白，又强装镇定。
余辰不怎么喜欢看热闹，但有点好奇新人长什么样子。
所以她走进人群，仿佛平地起惊雷，老员工吱哇乱叫地四散跑走，冲进任务大门。
只剩下刚从任务世界死出来的少年，用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看着她，不动声色。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一阵，最终还是少年先开口：
“你好，我是莫离。”
长得很漂亮，声音很好听，年纪小又礼貌，像一群奇形怪状的变态里长出的一只猫猫。
余辰和他握完手，决定把猫猫养起来。
从教会他无限制格斗和常见武器使用开始。
——
部门聚会开始的当天，余辰的状态已经变成任务中。
大厅挑高，纯金的柱子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红绸从空中垂落，灯光璀璨，觥筹交错。
两道宴会长桌上放置着冷盘与甜品，着装讲究的侍者无声地穿梭在人群中。
部门聚会除了四大扮演部门的管理层外，还有其他管理部门和后勤部门的员工，例如执法队和监察组。
以及一些受邀的社会人士。
金色的地面纤尘不染，倒映着扭曲的人影，精巧的室内乐流淌在大厅中，烘托出一种轻快的氛围。
几位主管聚在一起闲聊，皮笑肉不笑地商业互吹。
莫离对这种场合没兴趣，寻了个无人在意的角落点开手环，查看监察组是否有发来直通考核的邮件。
这时，一道阴影从身前落下。
视野中出现了一双讲究的皮鞋鞋尖，他关上手环抬眸，眼前多了三道人影。
为首的青年五官平凡，西装革履，周身散发着一股强大的自信。
他握着高脚杯，轻晃红酒，嘴角噙着一抹笑：
“怎么来的是个生面孔啊，我记得三年前，你们部门的代表是疯狗姐吧？怎么，她出意外去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