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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驸马爷来了,说有要紧事要同您商量。”行云嗫喏道。

驸马一天跑八百趟,公主竟能一面也不见,怎么感觉这次闹得比上次还厉害些?

上次闹得再凶,公主也没有不愿见驸马的时候。

行云心里惴惴不安,她自然是希望公主能和驸马和好的,毕竟公主如今有孕,正是需要人关心和照顾的时候。

她们做婢女的虽然也能关心,可她们只能照顾公主的身体,情感上的寄托还得驸马这个孩子的父亲亲自来做,才有用不是?

姜妧姎想也不想地冷声拒绝道,“不见!我没什么要同他商量的!”

公主拒绝得斩钉截铁,似乎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想到驸马的请托,行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驸马爷说事关温姑娘的事, 让您务必见他一面。”

温芷希?

姜妧姎掀掀眼皮,难道是温家翻案一事有眉目了?

要不要见容予?

姜妧姎有些拿不定主意,她自认为姜予初一事上,她并没有做错分毫。

可容予竟好好说话都做不到,他不顾她身子虚弱,莫名其妙地冲她发火让她很是气恼!

或许是她矫情,可她就是不想见容予。

看到他就来气,若是两人一言不合再争执起来,再动了胎气,恐怕连胡太医都束手无策!

她摸摸平坦的小腹,宝宝摊上他们这样的父母,也是有些命运多舛!

可若是不见,误了温芷希为父亲平反的大事,她也于心不忍!

姜妧姎按了按太阳穴,头疼!

她只是想清清静静地养个胎怎么这么难?

**

容予在殿外候了许久,也不见行云出来。

这次他特意使了计将姎儿的暗卫支使了出去,才顺利进到殿外。

他有信心,打着温芷希的旗号,姎儿一定会见他!

就在容予耐心告罄,想要破门而入时,行云出来了。

“姎儿可是要我进去?”容予有些着急,他说着就要朝殿中走去。

自那日之后,已经有七八日不曾见姎儿了,不知姎儿的气消得怎么样?

行云张开双臂挡在容予身前,为难道,“驸马,公主还是不愿见您!”

听到行云的话,容予愣了愣,姎儿的气性就这般大?

看容予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了,行云忙道,“不过公主交代了,您若是有要紧事,可以写信给她,或者是直接同我们说,由我们转告公主也是一样的!”

“写、信?转、告?”容予一脸山雨欲来,他一字一顿地咬牙道。

“姎儿是打算这辈子都不见我了?”容予冷声道。

是,那日他是不该发火,可这些天他放下尊严,放下身段,往这沁竹殿跑了一趟又一趟,即便铁石心肠也该被感化了吧!

“不,不,不,驸马爷您千万不要这么想!公主,公主只是需要静养……”行云磕磕巴巴道。

后面的行云也编不下去了。

毕竟静养和见驸马一面并不冲突,可即便这样公主还是不愿见驸马,她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那就让公主好好静养,待公主想见臣了,愿意召见臣了,臣再来拜见公主!”容予扬声道。

说完容予转身便走了。

之后的几日,容予没再来过,那日他要同姜妧姎商量的温芷希的事也没了下文。

姜妧姎着实得了几日清静,可清静过后,心里便又开始空落落的。

**

“公主,容三公子死了!”楹风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说道。

“死了?”倚在贵妃榻上看书的姜妧姎翻页的手顿了顿,“怎会?”

虽然他们给容齐用了邱寂之的药,让容齐的腿断得彻底,再无治愈的可能,可这药并没有到危及性命的地步。

“他不是被送去南池巷的别院陪姜予初做伴了吗?”

难不成姜予初把他给弄死了?

“这……奴婢倒不知,别院那边有禁军把守,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我们的人也安插不进去。”楹风答道。

“不过驸马应该知道,禁军都是他的人,可要奴婢去向陵游打探一番?“

楹风跃跃欲试,这是让公主和驸马关系缓和关系的好时机,老这么僵持着也不是个事儿。

姜妧姎下意识地答道,“不必!本宫一点也不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说不想知道容齐是怎么死的,骗骗别人还行,姜妧姎却骗不过她自己!

重生以来,她无时无刻不想让前世害她之人恶有恶报。

可她还是拒绝了楹风的提议,或许骨子里她还是不想向容予低头。

看公主拒绝了,楹风也不多说什么,只继续说道,“不过三公子没了这个消息是国公府放出来的,听说三日后下葬,公主可要回府一趟?”

国公府放出来的?

姜妧姎想了想,淡声道,“不必,胡太医交代了本宫如今要卧床静养,本宫现在的身子,即便回去了,也做不了什么,何苦添乱?”

“更何况容齐死了便死了,本宫还要为他披麻戴孝不成?”

前世她死得时候,容齐可是欢天喜地得很。

这世,容齐死在她前头,她没敲锣打鼓,吹吹打打已是仁至义尽!

楹风又试探道,“公主,即便不回去,也该有句话,毕竟……”

姜妧姎明白,毕竟她是世子夫人,容齐名义上的大嫂,掌着国公府的中馈,即便身子不适,也不能什么也不做。

“给青离传话,容三公子的丧仪就由姜幼薇操办吧,缺什么,少什么了,从公中出,不必日日向本宫汇报了。”

这次她回宫小住,只带了行云和楹风,留青离在府中替她打理府中事务。

姜妧姎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楹风迟疑了,公主只字不提驸马,可府中出了红白喜事,驸马作为世子,又如何绕得过去?

“公主,可要给驸马带句话?”楹风试探道。

给容予吗?

姜妧姎咬了咬下唇,已经半个月没见了,那日她让容予提前习惯分离,不过是玩笑话,不曾想一语成谶。

这几日他都没来,应是也习惯了她不在身边的日子了。

姜妧姎重新歪回贵妃榻上,拉了拉身上的薄被,低声道,“不用了。”

定国公府

白幡挂起,阖府缟素,一具漆黑发亮的黑棺端端正正地摆在堂中。

棺椁一侧有女子嘤嘤啼哭的声音,正是国公府的女眷们,细瞧过去大多并无泪意,徒有架势罢了。

在一堆花架子中,尤以两个哭得声音最大,泪水如滔滔江水般绵延不绝的女子最痛彻心扉。

这两位女子正是容齐的母亲林氏和刚过门的夫人二公主姜幼薇。

林氏也就罢了,姜幼薇嫁过来不过月余,哭得如此情真意切,见者无不动容。

前来吊唁的谢将军夫人见了,对一旁的女儿淳王妃谢鹿竹说道,“二公主可怜啊,年纪轻轻便守了寡,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谢鹿竹面露不忍,她也刚成婚,虽然现在对淳王心有不满,可想到淳王若是死了,丢下她做了寡妇,她也定是难过的!

她附和道,“母亲不必忧心,有皇后娘娘在,定会允二公主改嫁的。”

谢夫人忧心道,“话虽如此,可二嫁之身,即便是公主,想寻个门当户对的怕也不成!”

听到母亲和姐姐讨论姜幼薇,一同来的谢临唇角勾起。

二嫁之身怎么了?

他好不容易盼到她那废物夫君咽气,这次想让他放开她,休想!

入夜

一黑衣人在定国公府屋檐上飞檐走壁,只见他足尖轻点,弹跳间就到了风眠居的院落。

容予还未入睡,他躺在和姜妧姎的就寝的床上,翻来覆去。

姎儿不在,沈嬷嬷便也不拘着他住哪儿了。

床榻间,姎儿留下的气息越来越淡,容予的心绪便越烦躁。

没有姎儿在身边的每一日都是煎熬!

“世子!”

陵游敲门。

“进来!”

容予披衣而起。

陵游推门而入,“谢小将军又来了!这次还是走得上面!”

陵游伸手指了指房顶,“可要命人去敲打一番?”

容予摇了摇头,“不必,他爱走屋顶便走屋顶,随他去,让我们的人装没看见便好!”

陵游吞吞吐吐道,“近一个月来,谢小将军三不五时便打扮成黑衣人的模样,潜入风眠居,长此以往,若被人发现,恐有损二公主的名节。”

谢小将军第一次打扮成贼人的模样时便被府中守卫发现。

守卫追踪他至风眠居,意外通过他与二公主的谈话知晓了他的身份。

可向世子汇报后,世子却让他们不要插手,当不知便好。

“名节?”容予勾唇笑笑,“容齐那废物,二公主还真能为他一辈子守身如玉?”

“话虽如此,可三公子刚死,谢小将军就和二公主如此不避讳,传扬出去,恐会有损国公府声誉!”陵游担忧道。

一辈子守身如玉不至于,但也不至于容三公子还未下葬就如此急不可耐吧?

难道这两三日都等不得?

他家世子二十多年声名在外,若非说他的人生有什么缺憾,便是有一群拖后腿的家人,每每连累他受累。

“声誉?被绿得是容齐,毁得是容齐的声誉,又不是本世子的,本世子理他!”

对于姜幼薇与谢临私通一事容予不以为意,甚至私心希望姜幼薇给容齐头上的绿帽子戴得越大越好!

更何况姜幼薇阴差阳错促成了他与姎儿的婚事,无论初衷是何意,他总归是要回礼的!

这一个多月来姜幼薇和谢临的私情他早已从皇城司那得了信,谢临第一次登堂入室他便已知晓。

放任不管便当作他给姜幼薇的回礼吧!

他给陛下出主意让容齐去陪三公主,待过些时日国公府直接对外宣称容齐病死,也是为姜幼薇考虑。

如此便能让姜幼薇名正言顺地改嫁,还不会被人指指点点。

不过容齐假死变真死倒在他的意料之外。

“准备些孕期女子喜欢的酸甜之物,明日给姎儿送去。”容予突然说道。

陵游眉头皱成川字,他连婚都未成,又怎会知道孕期女子喜欢吃什么,世子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世子,您送去公主也不见得收!”陵游壮着胆子提醒道。

世子都被公主拒在沁竹殿外多少次了,怎么还不死心?

最近几日看世子消停些,不再日日去了,还以为他放弃了。

“多嘴!”容予一记眼刀看过来。

他懂什么,姎儿只是一时气不过,气消了总归会记起他的好的!

他若是什么也不做,待他同姎儿和好后,反倒惹姎儿恼他!

风眠居

姜幼薇拿着冰块对着镜子在敷她的眼眶,白日哭了一日,嗓子都哑了,眼睛都红肿了。

若不是为了那些虚名她何至于此,容齐哪点配她这样!

身后一团火热缠了上来。

来人大手覆上她的柔荑,带领着她在她发红泛肿的眼眶上轻抚着。

“那个废物,配吗?”来人唇在她的脖颈上游移动,语气吃味。

姜幼薇吃吃地笑着,那副娇媚的模样同白日的行尸走肉判若两人。

她抬手抚上了来人英气的脸,铜镜中俩人郎才女貌,倒也般配。

“夫妻一场,送他最后一程,何来的配不配之说。”姜幼薇笑得明媚。

夫妻?

这个字眼让谢临跟吞了苍蝇般。

很快就不是了!

“待孝期一过,我娶你过门。”谢临说得肯定。

自那日大闹国公府后,不知为何,他便对这个女人牵肠挂肚,茶不思饭不想,日日盼着与她相见。

他想他是得了相思病!

姜幼薇看着他,眉目含情,如一江春水,让谢临心神向往。

“我也盼着早些同你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谢临心颤,他将姜幼薇打横抱起放到床上,面带狠戾地一把将她身上的孝服撕开,露出她里面胭脂红的鸳鸯戏水的肚兜。

他看这身衣服不顺眼已久。

姜幼薇眉头微皱,“你撕了,明日我穿什么?”

三日下葬,还有两日呢!

“什么也不穿!”谢临笑得邪魅,他倾身覆了上去。

“真是个冤家!”姜幼薇玉臂揽着他的脖子,迎合着他。

架子床吱呀吱呀,鹅黄色软烟罗床幔遮不住满床春色,一室旖旎。

只是在谢临看不到的地方,姜幼薇柔情似水的眸子变得冰冷且隐忍!

嫁你?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