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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妧姎想到昨日容予为沈家众人准备了礼物。

她不仅没有感激,反而让他不必如此,惹得容予很不高兴。

若今日再当众拒绝了他的一片心意,只怕不到成婚,两人也离面和心不和就不远了。

她和容予虽不能琴瑟和鸣,但也要相敬如宾才是。

容予有一句话说对了,夫妻本为一体。

既然如此,分得太清也不是好事。

况且她又不是容齐和姜予初,只想着怎么算计枕边人,如何把另一半吃干抹净,所以容予的东西在他那与在自己这没什么区别。

想到这,姜妧姎对容予笑得贼贼地,“世子可想好了,给了我,以后世子一衣一履,一笔一砚,一应事务都得看我的脸色了。”

她本就生得娇媚,做这些俏皮的表情时,媚态与憨态完美交织,美得叫人移不开眼。

容予定定地看着她如水的眼眸,半晌,方移开目光,只看着地面艰难道,“容某甘之如饴。”

在场的众人看着他们这副模样,皆是会心一笑。

只除了姜幼薇、容齐和林氏。

姜幼薇满心的羡慕嫉妒恨,怎么每一世她都这么好命!

前世明明容予娶姜予初时,并未把自己母亲留给他的交给姜予初打理啊。

给姜予初的聘礼也皆是定国公府公中所出,容予并未添置一针一线!

她不甘心地看了眼容齐,容齐和他的母亲林氏脸上也都是悻悻的。

他们没想到容予有这一出,同一天下聘,谁有心谁是走过场一目了然。

容齐恨恨地看了眼姜幼薇,他把今日他所遭遇的冷眼皆归咎于姜幼薇!

若不是她,说不定那日率先救下长公主的就是他!

他也不至于坐在这,任人将他与容予放在一起比来比去。

接受到容齐的目光,姜幼薇突然发现这个男人也没她想得那么好,最起码跟容予比差远了!

出现这种情况,他不积极做出行动补救,反而在埋怨她,也配算个男人?

随即她又安慰自己,要忍耐,容予是个短命的,姜妧姎得意不了太久。

容齐以后是要袭爵的,今日的忍耐,往后都会给她丰厚的回报!

“三郎,这是我亲手为你绣的荷包。虽比不上兄长给姐姐的价值连城,却是是幼薇一针一线,倾注了幼薇对三郎的全部情意。”

姜幼薇切换了柔情蜜意的神态,扭着纤腰走到了容齐面前,送出了她的荷包。

姜妧姎侧头看了看,上好的云锦,以鸳鸯戏水为主题,辅以并蒂花开,绣工精湛,栩栩如生,就是绣安坊卖的,都不如这个精致,一看就是用了心思的。

不过姜幼薇会个锤子的绣工!

她连穿针引线都不会,也不知找谁代绣的,姜妧姎嗤之以鼻。

不是她小瞧姜幼薇,前世她可因为刺绣吃了姜幼薇的亏。

距离金陵不远的苏州苏绣满天下,当地女子人人会绣,人人能绣,人人善绣,所以当地学绣成风,连带着金陵女子也都以能画善绣为荣。

姜妧姎自是也学过。

前世沈后生日,姜妧姎本想绣一幅五谷丰登图送给沈后,以拉近母女的关系。

她辛辛苦苦一个月绣好了,姜幼薇却骗她,五谷丰登绣样过于俗气,沈后素喜雅致之物。

姜妧姎信以为真,便将那幅五谷丰登转送给了姜幼薇。

那时她还抱着希望能和姜幼薇做无话不谈的好姐妹。

谁知沈后生日宴上,她按姜幼薇所说的送了沈后一幅自己绘的牡丹美人图,代表着沈后国色天香,母仪天下之貌,沈后发了好大的脾气。

反而是姜幼薇拿出了自己绣的五谷丰登,沈后看完,脸色反而由阴转晴。

后来她才知道当年天气干旱,收成不好,景帝为此忧心不已。

后宫中有位美人把自己打扮的风姿妖娆去给景帝送自己亲手做的糕点,惹得景帝大发雷霆!

从那以后她再也不绣了。

容齐看着姜幼薇送来的荷包,嘴角抽了抽,堂堂公主,自降身份,给他送个不值钱的荷包,倒真如外界所说那般上不得台面。

荷包再小,也是心意。

容予、姜幼薇这般无异于把容齐和姜妧姎放在架子上烤,众人皆在等容齐和姜妧姎会如何还礼。

容齐尴尬地说,“多谢二公主赠以荷包,今日出门的急,未备下礼物,公主莫怪。”

姜幼薇的眼中闪过一丝尴尬,她这是在送定情信物,容齐即便再敷衍,腰间的玉佩也能拿出来做做样子,他压根是敷衍都不愿敷衍。

容齐的不识相倒是缓解了姜妧姎的尴尬,姜妧姎正想拿同样的说辞来搪塞。

不曾想容予竟先开口了,“长公主不必多说,我心里明白,那日你送我的簪子对我来说已是最好的定情之物。”

“待你我成婚后,我的便是你的,你的便是我的,送来送去,倒显客套。”

众人的眼光已经满是戏谑,原来他们二人中长公主才是主动的那个,倒是没看出来。

姜妧姎脱口而出,“我什么时候送过你簪子?”

这个容予,真能胡诌。

容予坦荡地从怀里掏出一支金点翠珍珠宝石花叶幅纹簪,正是宫宴当日姜妧姎遗失的那支。

昨日,行云还说好几天没找到这支簪子,原来在容予那里。

容予笑得暧昧,“公主,女儿家娇羞,不好意思承认,我都明白。”

姜妧姎顿时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其中缘由却又不能对外人言。

她恨恨地瞪了容予一眼,把头偏了过去,不再看他。

众人见状,更是认定姜妧姎主动向容予示好。

沁竹殿

下聘结束后,姜妧姎看着容予走之前塞给她的纸条。

沈度那边已经查出来当年给随风也就是陆九渊更换户籍文书的是一个在上京做茶叶生意的商人柳江,无锡人士。

他花了一百两银子为陆九渊疏通关系,把陆九渊和柳昭明身份信息对调。

因他生意不算大,在上京属于籍籍无名之辈。

所以做这些也没引起过他人的注意。

柳江是陆九渊表哥柳昭明的堂哥,除此之外沈度还查到柳江有个远房表亲在谢将军的手下做幕僚。

目前还不知为陆九渊更换户籍文书是柳江出于个人行为还是受人指使。

虽然沈度说还需要进一步确定柳江在这件事中扮演的角色。

但结合淳王派人接走了苏半夏这一点,姜妧姎基本确定柳江是受谢将军指使。

谢将军的嫡女谢鹿竹是淳王的未婚妻,谢将军的背后自然是淳王。

所以淳王接走苏半夏,是为了威胁陆九渊,而这件事发生在三年前。

也就是说三年前,她刚一回宫,贤妃淳王就已经开始谋划了!

前世知道真相时,她已经觉得他们能埋线六年,恐怖至极。

这一世却发现,岂止六年,是九年,草蛇灰线,伏脉千里。

身边藏着一窝吐着信子的毒蛇,还真是让人期待呢!

容予那边因金陵距离上京一来一回,最快也需三日。

所以陆九渊家中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还没那么快有消息。

他还带来了一条消息,昨日她把她要去金陵接苏半夏来京的消息放出去以后,一整晚淳王府并无任何异动。

难道真如陆九渊所说,苏半夏已经死了?所以淳王才能这么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