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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日,容齐送的礼物已是极体面,容予送的更是只好不差。

沈老夫人收到的是镶白玉镂雕松鹿红木屏风。

沈家大房云氏收到的是一套红宝赤金头面。

沈家二房萧氏收到的是一大株红珊瑚摆件。

沈家三房荣氏收到的是一颗千年人参。

容予的礼物跟他的人一样,处处透露着贵不可言。

最难得的是见者有份,就连寿安堂的下人都人人得了一颗东珠,看得人无不艳羡定国公府这泼天的财富。

沈家虽然也是勋贵之家,但沈家历任家主皆低调,不喜子孙在外借势敛财。

为子孙选定的夫人大多是清流之家的女儿。

沈家家主沈毅更是跟散财童子似的,碰到日子艰难的兵士,百姓都忍不住自掏腰包做善事。

沈家不穷,但像定国公府这壕无人人性的富贵也不能够!

姜妧姎却知定国公府是典型的外光里荒。外表光鲜亮丽,内里还不如沈家殷实。

前世若不是靠着容贵妃在景帝面前的体面,姜妧姎的陪嫁还有容予的遗产,定国公府都快连下人都养不起了。

容予有钱是容予的母亲薛氏有钱。

容予的母亲薛氏出自金陵薛家,薛氏的母亲出自大盛首富崔家。

薛家有权,崔家有钱,所以薛氏的陪嫁极其丰厚,单白银就有百万,其余田地铺面金银器物更是数不胜数。

因定国公宠妾灭妻,薛氏在定国公府过得并不顺心。

薛氏死后,容予的外祖家薛家怕定国公府私吞薛氏的嫁妆,遂特意把薛氏的嫁妆收了回去,交给崔家代为打理。

崔家把薛氏的嫁妆一分为二,一半留给容贵妃,一半留给容予。

未成年以前,他们每年可从属于他们的份额中支取固定的银子用于日常开支。

成年后崔家就会交还给他们。

现在只是因容贵妃入宫,不便出来。容予又迟迟未成家,所以现在薛氏留给他们的遗产还是由首富崔家代为打理着。

这么多年,钱生钱,地生地,薛氏的嫁妆在崔家掌权人手里又翻了两倍还不止。

前世,崔家是在容予和姜予初的婚期定下后,就把容予的那份还了回来。

若不是姜予初三番两次在她面前炫耀,她也不能知道的这么清楚。

算算日子,崔家应该也快该交还属于容予的那份了。

前世,容齐和林氏一直密谋世子之位,就是看中了容予手里这份可观的财富。

容予死后,他的钱一半被姜予初留下了,一半充入公中。

薛家和崔家怀疑容予的死因不明,来定国公府大闹了一场。

却也因他们只是容予的外祖和外外祖家,关系终究是远了点,来要外孙的遗产,终究是名不正言不顺,最后被容齐、林氏、姜予初奚落了个彻底,空手而归。

这么想来,前世容予的死因可能确实与姜予初和容齐脱不了干系。

不过姜妧姎看着他送来的礼物,脸上倒是有些复杂。

她素不喜欠别人什么,今日容予这么大手笔,她还要想办法还回去。

而且他不是说来找二表哥商量公务的吗,怎地这番举动倒像是专程登门拜访的。

礼物都像是早就备下的。

二房萧氏得了他的好处,那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要我说,还是妧姎有福气!”

“容世子品貌绝佳就罢了,出手还大方。将来我们溶溶的夫婿要是有容世子一半好,那我就谢天谢地了!”

三房荣氏被打了脸,此刻又拿了人家这么大的好处,也嗫喏着说,“怀忆要是对知鸢有容世子对妧姎的一半好,我也知足了。”

姜妧姎听到这,脸色就冷了。

薛怀忆除了家世容貌比不上容予,人品和对待家眷上倒是只好不差。

前世他不喜舞文弄墨,只对水利感兴趣,本是难得的防洪治水的人才。

偏沈知鸢和荣氏非逼着他走科举,像他的表哥一样走仕途,为沈知鸢请诰命。

最后薛怀忆抑郁不得志,整个人都颓了。

沈知鸢又在三房的撺掇下与薛怀忆和离,嫁了朝廷一三品大员做续弦。

一年后三品大员因贪墨被判了抄家,十二岁以上男丁斩立决,十二岁以下男丁流放,女眷全部没入教坊司。

沈知鸢求了姜妧姎,在姜妧姎的运作下,沈知鸢被免去了没入教坊司的刑罚。

但她刚出世的儿子入狱后便起了高烧,姜妧姎赶到的时候已经无力回天,没能救下来!

不曾想沈知鸢因为这件事还恨上了她,沈知鸢觉得她是不想救她儿子,故意拖延不去。

她被新帝列的十大罪状之一擅弄权术,就是指动用权力救出了贪官家眷,被质疑贪官的所作所为皆是出自她授意。

偏偏出来指证她的,就是沈知鸢。

东郭先生与狼,莫过于此了。

而薛怀忆离了沈知鸢不到一年,兴修的鸿文堰就解决了困扰蜀郡千年的水患问题,从此史书留名!

至于沈溶溶,就更简单了,沈毅给她许的的沈家军中的三品武将做正妻,她看不上。

悄悄爬上了颢王的床,做了颢王的侧妃,为了讨颢王的关心,沈蓉蓉和二房一心帮着淳王颢王对付沈家。

沈家的覆灭,二房也费了不少心思。

不过那是前世了,这一世,有她姜妧姎在,断不会让他们得逞!

因姜妧姎还惦记着苏半夏和陆九渊的事,用过午膳,就向沈老夫人请辞了。

刚从沈老夫人的院子里出来,容予就牵上了姜妧姎白嫩的小手。

横竖他刚刚已经牵过了,公主也没反对,他就当姜妧姎同意了。

姜妧姎挣了一挣,没挣开。

容予问道,“公主可还是在想苏姑娘的事?”

他能感觉到姜妧姎今日兴致不高。

吃饭时也只吃了一点,就放下筷子。

姜妧姎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似笑非笑地看了容予一眼,道,“今日倒是让世子破费了。”

“不过我们二人的婚事本就是形势所迫,世子无需为我做到这个地步。”

“我答应世子,待你我成婚后,对外我会尽好世子夫人的责任,迎来送往,人情往来,不让世子丢脸;对内管好下人,打理内务,执掌中馈,让世子在外无后顾之忧。”

听到她这样说,容予笑了。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但我能做的也仅此而已。”

姜妧姎话锋一转,开始提要求。

“夫妻义务我是不尽的,世子如有需要,妧姎可以为你安排通房。”

因着前世她被五个贼子凌辱,被人发现的时候,浑身是血,差点没命,也失去了生育能力。

从那以后就对男女之事落下了很严重的心理阴影。

容齐大约是嫌她脏,很少来她房里,除非有求于她的时候。

即便来了,也很是粗暴。

别人都说男女之事,欢愉到极致,赛过做神仙。

她却从未体会过,只体会到了无穷尽的痛苦。

“如果有看对眼的,抬为姨娘也不是不能商量,但人选必须经过我同意。”

她同意容予纳姨娘娶通房,也不代表她对后院没要求。

安分守己的要,不省事的不要,不然受累的还是她自己。

“只除了我身边的楹风和行云,我另有安排,世子不许动!”

她打定主意,成婚以后要分别为楹风和行云选户好人家嫁了。

前世她们太苦了,也该轮到她们甜了。

姜妧姎觉得她很是公平,虽然她占了定国公世子夫人的名号,但容予也占了长公主驸马的名号。

除了不侍寝,世子夫人该做的她一样不少做。

非要算起来,她还吃亏了。

容予白得了个顶级贵女做夫人,长公主驸马能享受到的待遇他一样不少,还能随意纳妾抬通房。

里子面子都有了,只姜妧姎成了个工具人。

不过姜妧姎不在乎就是了。

反正前世也被容齐当成个工具人利用了个彻底。

再坏还能坏的过前世?

容予的人品比容齐好千倍万倍,就冲他今日的出手,做他的夫人想来待遇不会太差。

前世,容予不喜姜予初,从未踏足过她房里,就连洞房花烛夜也不曾去。

即便这样,容予在世时,姜予初的吃穿用度容予也是一样不少她的。

更何况她仔细想过了,再有半个月她就及笄了。

即便不嫁容予,景帝也势必会为她选别的驸马。

容予已是大盛朝顶尖的男儿,再加上前世毕竟做过他的弟妹,今生又被他救了两次,对他也算知根知底。

再选旁人,不知根知底,也是难办。

“还有,你不能限制我的自由,我想去哪就去哪。”

前世她到哪都有林氏和容齐的人跟着。

“你也不能管我,不许我这个,不许我那个。

前世容齐虽不喜她,却对她的言行多有束缚。

后面她的名声越来越差以后,容齐更是日日挑刺,对她的行为严加干涉。

“还有,若日后,你或者我遇到了今生挚爱,想结秦晋之好,那就跟对方说明,我们和离。休书我是不接受的,你也不能休了我,毕竟我是长公主。”

姜妧姎觉得放眼大盛朝,这么通情达理的主母,再找不出第二个,容予定会同意。

所以也就没过多关注他的反应,只自顾自地说着。

却没看到容予因为她的话,脸由晴转阴,然后越来越黑,最后都快七窍生烟了。

说着,沈度的清风院已近在眼前。

容予一直未表态,姜妧姎只当容予默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