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歌的柔情似水,第二日便让她如愿以偿地获得了归宁省亲的机会。
她的心中对于即将到来的归宁充满了期待。
因为她明白,这次归宁不仅是对自己家族的一次荣耀,更是在太后寿宴前为自己铺路的关键一步。
沈家的门前,因沈清歌的归来而变得异常繁华,热闹非凡。
家中的门槛几乎被踏破,各种拜帖如雪片般飞来,堆积如山。
京城中的达官贵人、名门望族,无不想借此机会巴结这位正得皇帝宠爱的宠妃。
希望她能在皇帝面前为自己多说几句好话,以期在朝堂上得到更多的关照和提携。
沈清歌看着眼前的繁华景象,心中却保持着一份清醒。
她知道,这些虚荣与奉承背后,隐藏着无数的利益纠葛与权力斗争。
但她也明白,只有利用好这次机会,才能在后宫中更加稳固自己的地位,为自己和家族赢得更多的尊严与荣耀。
出乎沈清歌的父亲沈渊的意料,平日里不喜他结交权贵、做党朋之交的女儿,这一次却默许了所有的拜见。
一时间,沈家门前车水马龙,宾客络绎不绝。
沈家的盛况空前,也成为了京城中的焦点。
华灯初上,沈府沐浴在一片宁静的夜色中,沈清歌在送别了江南道观察使的马夫人后,眉宇间透露出难以掩饰的疲惫。
轻解罗裳,她正欲在慧心和绿萱的侍候下小憩片刻,却听得门外传来一阵孩童的欢声笑语。
沈齐,她的同父异母弟弟,正蹦蹦跳跳地敲响了房门。
慧心急忙拦着沈齐,告诉他沈清歌正在休息。
然而这个小家伙却仍然倔强地蹦跶着往屋里窜,一脸的天真无邪和兴奋。
“让他进来吧。”
沈清歌的声音透过门扉,带着一丝温柔。
慧心闻言,只得轻轻让开。
沈齐朝她做个鬼脸,便欢天喜地地进入房间。
沈齐一踏进门槛,便兴奋的将怀中紧抱的点心和糖果,一股脑儿地塞进沈清歌的怀里,如同献上至宝,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长姐,这些都是我最喜欢的,你快尝尝,真的很好吃!\"
沈清歌被沈齐的热情所感染,心中的疲惫似乎也随之消散。
她轻笑着拍了拍床边,示意沈齐坐下。
然后问道:
“齐儿,长姐入宫前给你留的任务,你可完成?”
沈齐天真烂漫地吐了吐舌头,回答道:
“娘亲说过,长姐是皇上心尖上的人,齐儿不必苦读诗书,将来也能成为高官显贵。”
沈清歌听罢,眉头轻轻蹙起,不满地说:
“这胡姨娘,连孩童也教不得法。”
她轻刮沈齐的小鼻尖,语气中满是爱护。
“齐儿,记住长姐的话,人必自尊而后人尊之,唯有真才实学,方能在世间立足,明白吗?”
沈齐虽然不太明白其中的道理,但也顺从地点了点头。
姐弟俩正享受着这片刻的温馨时光,突然绿萱急匆匆地来报。
说大伯沈泓一家已经到达府上,请求一见。
沈泓不仅是沈渊的亲兄长,更是沈氏商业帝国的实际掌舵人,统管着众多的田产与商铺。
对沈清歌也素来关怀备至。
沈清歌闻讯,尽管身心俱疲,却不敢有丝毫怠慢。
立即命慧心协助整理衣衫,步履匆匆地往沈家的方厅而去。
方厅之内,沈泓一家已等候许久。
沈清歌一踏入,大伯一家便急忙上前施礼。
沈清歌温和的扶起了大伯,却对大伯母的目光有意无意地避开。
她的心中仍旧留有往昔的痛楚:
当年若非大伯母与家中其他长辈的一意孤行,她的母亲也不会在严寒的冬日被迫离府。
感受到沈清歌的冷漠,大伯母只得尴尬地自行站起,默默退至沈泓之后。
茶香在空气中缓缓飘散,带着一种宁静而深沉的芬芳。
沈清歌端坐在精致的茶几旁,与大伯客套地交谈着。
她的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内心却在揣摩着他们此行的真正目的。
沈泓和沈清歌的父亲沈渊长得很像。
岁月的风霜没有在沈渊脸上留下太多痕迹,而在沈泓的脸上却刻下了深深的沟壑。
早年他一直在外面跑生意,面容变得更为沧桑。
皮肤被风吹日晒变得黝黑而粗糙,眼角和额头布满了细密的皱纹。
头发已有些花白,今天却梳理得一丝不苟,能看出是精心拾掇了一番。
“清儿,”
大伯沈泓开口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些许迟疑和不安。
这位曾经威严的家族长者,此刻在侄女面前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清儿,你知道你堂兄这几年一直在努力备考,我和你伯母都希望他能走上仕途,有个稳定的未来。
但今年,他的成绩……并不理想。”
说到此处,大伯的声音愈发低沉,透露出一丝无奈与失望。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
“因此,大伯想让你帮帮忙。”
沈清歌微微点头,表示理解。
她自幼便跟随堂兄沈博彦在家族生意中历练,亲眼见证了大伯的艰辛历程,深知从商的不易。
同时,她也明白大伯的苦心。
不愿让儿子再涉足商场的尔虞我诈,而是希望他能够步入仕途,过上平稳安定的生活。
她的目光扫向沈博彦,轻声问道:
“不知堂兄心意如何?”
坐在角落里的沈博彦今日穿着穿上了一件合体的深蓝色长袍,面料精致,剪裁讲究,显得庄重而得体,这与他平时轻松的装束完全不同。
此刻,他俊朗的面容中透露出一种不易察觉的迷茫和不安。
尽管努力保持着镇定,但那一丝尴尬却难以完全掩饰。
听到沈清歌的话,沈博彦抬起头,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出声。
与沈清歌的目光短暂交汇后又迅速低下头去。
大伯母见状,急切地拽了一下沈博彦的衣袖,示意他赶紧表态。
然而,沈博彦却只是抿了抿嘴唇,依旧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