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慎媛被问得一愣,“妾不会啊。”
“不会?那你说的就是放屁,你怎么就知道世子成大事?软软会被诟病?什么大事啊?为何诟病啊?”
造反这话哪里敢直说,乔慎媛被打得节节败退,慌乱道:“毕竟小小姐是女子啊,当该学琴棋书画才是,不过也罢,反正小小姐是庶出,又是女子,非是如此也没什么,反正如今薛妹妹得宠,日后想来是能诞下男丁的。”
薛芮当即就变了脸色,忙小声道:“乔姐姐可莫乱说。”
乔慎媛一把就拉过薛芮的手,如找到了靠山道:“什么乱说,如今你得宠,前几日世子还给你送家书和礼物回来,你那礼物,是独一份的,可见世子对你记挂,待世子回来,必然又是如之前那般日日宿在你屋子里,有子嗣那是早晚的事。”
其他人也得到了鼓舞,立即附和:“就是,薛妹妹你年轻,母家这次也是给世子出力了的,待世子回来一定会更宠你,你若是诞下子嗣肯定不同凡响的。”
“对啊,如果一举得男,那可就是世子的第一个儿子啊。”
左一句右一句,明里暗里都是针对着夏筝的。
夏筝抱着软软起身,对魏卿卿道:“侧妃,妾身子不适,就先带软软回去了。”
魏卿卿刚想说何必在意这些跳梁小丑,夏筝就已经带着软软走了,瞧着背影像极了伤心得仓皇而逃。
乔慎媛等人得意的挑眉,薛芮只是眼眸担忧的跟着夏筝,最终还是起身说自己要去更衣。
一路追赶到小花园,才追上夏筝。
“夏肃容!”
听到声音,夏筝转过身来,见是薛芮,将软软交给霜降,说了什么后,霜降就先带着软软走了,只留下夏筝和霜雪站在原地等着薛芮跑过来。
“薛慎仪,怎么?方才在席面上奚落我还不够?”
薛芮忙摆手,“妾不是那个意思,妾从未想过奚落肃容,肃容对妾有恩,妾铭记于心。”
“恩?什么恩?”夏筝自嘲的轻笑一声。“你是只当初为你教训乔慎媛她们?我不过按规矩办事罢了。”
“肃容还为妾披上衣衫,保全了妾的清白。”薛芮低着头,双手紧抓住衣角。
夏筝注意着她的动作变化,顿了顿道:“顺带手而已。”
“对肃容是顺手,对妾却不同。”
“那便不同吧,既无事,我便先走了。”夏筝转身欲走,薛芮忙抬头道:“妾真的没有勾引世子!”
“我知晓。”夏筝转回身。“世子喜欢谁,谁也不能拒绝,我明白,其实我反倒感激你。”
薛芮愣了,不明白夏筝口中的感激是何。
“如今你是世子宠妾的事人尽皆知,我已是过去,旁人不会在意,而世子现下站在风口浪尖,多少人盯着,你说,会不会有人拿他的软肋呢?”
薛芮似想到了什么,脸色迅速变化。
夏筝似没看见,继续道:“若是要拿,自然是拿他最上心的人了,你觉得,我是不是该感激你呢。”
说完,夏筝笑了笑,便再不停留的走了。
薛芮站在原地,似在想什么,最终转头,看着夏筝离去的方向下了某种决心。
……
几日后,夜里。
夏筝躺在床榻之上,久久没有入眠。
看着昏暗,手里紧紧握着一个香囊。
不知过了多久,淡淡的香气飘入帐中,原本清醒无比的脑子逐渐涣散,她没有反抗,顺从的闭上了眼,很快就陷入了沉睡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颠簸和干燥的气息让她从昏沉之中清醒过来。
睁开眼,想要用手揉一下,却一动发现手被束缚了。
动了动,她的手被反绑在身后,双脚也被绑住了,连嘴都是被布条勒住的,整个人是躺在马车里的。
着眼四周,是一个不大的马车,车帘在颠簸和风吹之下一下一下的撩起,能够看到车辕上坐着人,侧边的缝隙往外去,没有人烟,也没有绿草,是一片戈壁。
她在游记里看过这种地形,是在越国附近才有的。
“嗯!嗯!嗯!”
夏筝挣扎起来,脚一下下踹车厢,显得很慌乱。
一声‘吁’,马车被拉停下来。
车帘撩开,外面坐着的是一个穿着土黄麻衣,头戴头巾,把整张脸都给蒙住,只露出一双眼睛来的人。
见到人,夏筝更是慌乱的急哼哼,眼里都是恐惧害怕。
“夏肃容,不必怕,是我。”那人扯下挡着脸的布巾,露出一张带着脸。
虽然被风沙吹得有些干燥发黄了,可还是一眼就能认出来是薛芮。
看来她没有易容术,只是薛家不在乎薛芮,压根就不知道薛芮是什么模样,而知道的,应该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嗯!嗯!”
夏筝叫得更急,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薛芮也不恼,耐心解释道:“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只是带你去见个人而已,你和他很像,他应该也不会伤害你的。”
他?
是谁?
薛芮背后的人吗?冲着她来的人?
“很快了,你再忍一下。”薛芮说着手指一弹,什么东西打在了马车内散开。
又是那股香味,随之,夏筝就又睡了过去。
之后一路上,夏筝基本都是在睡梦之中,但一日三餐的时候薛芮会给她喂下,每一口都很小心,深怕她呛着。
半梦半醒之间,夏筝做了很多梦。
有前世的,有今生的,亦真亦假,如梦似幻。
她有些分不清,到底哪一边是梦,哪一边是实,还是,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她南柯一梦。
“到了。”
终于,不知多久,她听到了一声清晰的声音。
车帘被彻底撩开,她看到了一座巍峨的城墙。
顺着往上,是一层一层往上叠加的楼宇。
不对,说楼宇不恰当,更像似楼房,一层一层,越高越少,到了顶上就只有一间了,封顶的圆拱形,像一个帽子。
这样的建筑,她依稀在哪里看到过。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隐约感觉到那几乎紧贴穹顶的顶层上有人在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