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筝忙爬起身扑过去,看着躺在顾逸之怀里笑得开心还挥动着小手似在说没玩够的软软,终于安心了下来。
撑着自己的力气也跟着消散,身子疲软的往下坠,还好顾逸之的大手揽住了她的腰,托住了她。
可他现下不能看她,只能别过眼吩咐霜雪:“扶好你家姨娘。”
霜雪立即上前接过夏筝,夏筝也才记起月子里的忌讳,将头上的兜帽拉了拉。
而这时候楼上的打斗也停了下来,魏卿卿被两个暗卫押带了下来。
此刻,她的眼里再没有了一点情绪,就好似灵魂已经脱离的躯壳,就那空洞的看着地面,不声不语。
“世子,妾身方才听二妹妹说欢婆子的女儿潜入了吟霖小院对夏筝行刺,还好霜雪将人拿下了,以派人去查明了,是魏氏将人藏在屋内,今日借着水房的人换班放进去的。”陶语蓉走上前来的同时王嬷嬷已经被长风从屋内抓了出来。
“人是我派去的,只可惜她没用,杀不了夏筝这个贱人,一切都是我做的,和王嬷嬷没有关系,她阻止我,我将她绑了起来,成王败寇,我输了,要杀要砍,随便。”魏卿卿没有语气的开口。
王嬷嬷想要开口说什么,但张开嘴却是没有一点声音的,只能看着魏卿卿无声流泪。
顾逸之眼神询问的看向长风,长风点头。
“上次世子的宽宥竟没让你醒悟,反叫你善妒至此,做出此等纵凶杀人,谋害子嗣的事来,还如今都还执迷不悟,此番定当重罚。”
“世子恕罪!”
陶语蓉的话音还没落下,门外就传来了急切的求声。
魏大将军与魏夫人前后奔来,看着自己的女儿成了如今这般模样,夫妻两人痛心却顾不得安慰,双双屈膝跪在了顾逸之跟前。
“是下官教女无方,宠溺过度,才使其养成了这般蛮横凶残的性子,如今她犯下此等错事,下官知晓孽女罪该万死,但求世子念在魏家与国公府多年情意,念在下官就这么一个女儿,念在她与世子夫妾情分,念在她初失孩儿的份上,留她一命。”
“求世子留我儿一命。”
魏大将军夫妻二人齐齐福身,额头重重磕在地上,拳拳爱女之心。
魏卿卿终是红了眼,落了泪,哭喊道:“爹,娘,不要求他!女儿去死!女儿去死就是了!莫为女儿受屈!”
挣扎着,魏卿卿奋力想要朝柱子撞去。
啪!
一声脆响。
是魏夫人的巴掌狠狠的打偏了魏卿卿的脸,也打愣了她。
“你去死好了!什么都依着你!你要嫁,娘由你嫁,你要死,娘也陪你死好了!”说着魏夫人就朝着那柱子去。
速度极快,都来不及拦,魏夫人就一头撞在了柱子上,血从额头汩汩流出,整个人倒了下去。
“娘!”魏卿卿声嘶力竭的哭喊。
魏大将军却一动不动,只跪伏在地。
看着一切,顾逸之沉声道:“扶魏夫人入厢房,召府医立即前来医治。”
随后,顾逸之伸手将魏大将军扶起:“大将军不必如此,此番种种我亦有责,未顾好她,使得她这般神志不清,但今日之罪不可轻饶,便罚五十荆条,跪祠五日,之后再将她关押在阁内,慢慢治疗吧。”
听到如此处罚,陶语蓉开口还想要说什么,被顾逸之一个眼神给压了回去。
“谢世子恩德,下官……永世不忘。”
“夫人受伤,大将军陪着为好。”
明白这是不允他们再与魏卿卿多言了,魏大将军虽不舍,还是告礼一拜,只恨铁不成钢深深看了魏卿卿一眼便进了厢房内。
侍卫也立即将魏卿卿带走行刑。
“世子,魏氏做下如此狠事,却如此轻饶,日后只怕后患无穷,软软还小,若哪日……”
“若无人挑唆安排,她瞒不了这么好。”顾逸之打断陶语蓉,锐利的眼自上而下,似能透过她脸上的那层皮。
陶语蓉不自然的脸颊微抖了抖,“世子的意思是,还有旁人挑唆协助魏氏?”
“是与不是,我定然彻查,世子妃主理后院,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自当清楚,若是不明……”顾逸之没有再说下去,可陶语蓉已经明白了。
若是不明,那就换一个人。
他竟动了休了她的心思?
他明明没有证据,怀疑是无用的啊。
何况他重礼法,即便心如明镜他也不会休弃她的,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哪怕不愿,哪怕不爱,可在他这里,妻就是妻的啊。
她名声在外,他没有理由休了她,对国公府是不利的啊,除非……无所出!
他……竟要如此决然的对她?
就因为夏筝?
“世子,妾身并无……”
“余下之事便交于世子妃了。”顾逸之没有听陶语蓉的解释,直径离开了。
陶语蓉怔楞的站在原地,看着顾逸之未有半点停留的决绝背影,她不明白。
为什么?
明明过去都这样啊。
明明即便他怀疑也不会如此对待自己的!
为什么变了?
“婢妾先行告退。”夏筝的声音惊醒陶语蓉。
看着她,陶语蓉眼底的恨压不住。
就因为她的出现,一切都变得如此不可控了。
“你今日吓坏了吧,还好没出事。”
“托世子妃的福,婢妾和软软都安然无恙,今日之难已过,日后有世子与世子妃庇佑,必然否极泰来,安康顺遂呢。”
一句一句,直踩在陶语蓉的痛处。
她在报复她险些害了软软。
也是在炫耀之后她都不能再对她和软软动手了。
一只蝼蚁,偏偏如今她却捏不死!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旁的就别说了,你还在月子里呢,一身都湿了,快回去换衣裳,暖和暖和吧。”顾映欣上来拉起夏筝,对着陶语蓉礼道:“嫂子,我先送她回去。”
看着一直维护自己的顾映欣也不知什么时候和夏筝如此要好了,陶语蓉心火更旺,却也只能紧紧攥住袖子里的手道:“那就劳烦二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