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草丛里,两人正趴着啃野果,连夜跑路,累得不行,暂时不敢出去,也出不去,只能在山里晃悠,饿了吃野果,困了就地躺下,等过了风头,再想办法。
老大说了,进了山之后,各自逃命,能不能活着出去,全看个人造化,谁被抓谁倒霉,但是要敢供出其他人,必定让他生不如死。
所有人都是干过杀人越货穷凶极恶事情的狠人,不觉得这种安排有什么不对,更不会想着依附谁逃命,敢不敢出卖就不好说了,毕竟自己活着才最重要。
钻进山里后,所有人各自使出全身解数逃命。
平时合得来的,选择一道跑,路上有个伴,这俩人就是。
“妈的,也太背了,让人给闯进了老巢,要不然哪里会遭这样的罪。”
“那俩也是狠人,硬刚我们这么多人都没死,要是弄死了,也不用遭这样的罪。”
两人齐齐叹气,时也命也,哪里知道突然就被人发现了老巢呢。
说起这事是真突然,到现在他们都没想明白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明明他们很小心谨慎,周围也有很多暗线,怎么就让人穿过重重眼线,到了眼皮子底下,当时的场景是,双方都很懵。
自然的,他们也不知道是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麻子带来的祸事,要不然进山前,肯定得先将麻子大卸八块。
“你们要是不跑,我们也不用遭这样的罪,哎……”
突兀的声音一出,两嫌犯头皮一麻,迅速从草丛里站起身,见前面是一黄毛丫头和两个青瓜蛋子,顿时稳了。
“不知死活。”举起刀开始耍狠。
“不准动。”黄虎和田恒齐齐举枪,速度很快,动作很帅。
两个小喽啰动作一僵,扔掉刀就磕头求饶。
“饶命,别开枪,我们缴械投降,绝不反抗。”动作丝滑,麻利,看样子是熟手。
田恒黄虎沉默,他们准备了不少台词。
屠姗像个恶霸,嘿嘿笑了两声,走上前一人给了一巴掌:“一开始就这么老实多好,老实点能少挨揍,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俩人龇着牙点头,挨巴掌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屠姗掏出一根藤蔓,把两人绑一起。
两人沉默拥抱,半点意见都不敢有。
黄虎对藤蔓不太放心:“用手铐吧。”
屠姗无所谓:“都行。”只是手铐没有她的藤蔓好用。
田恒倒是很放心,能在悬崖峭壁上捞人,质量绝对有保证,虽然,他不知道屠姗哪里来的藤蔓,每个地方的藤蔓是不是都一样,但他信屠姗。
“三姐的藤蔓很结实,放心吧,只是现在我们是先把人弄回去,还是怎么办?”
屠姗:“弄回去干嘛,多费事,带着一起。”
黄虎:“但带两个人会拖累速度。”
屠姗摆手:“那不会,你们想要多快都行,会拖累速度的是你们。”
田恒……实话扎心。
黄虎觉得不可能,之前的路,他们都跟上了。
屠姗没跟单纯的少年多说,把两嫌犯团吧团吧扛上:“走。”身形矫健,是真没拖累速度。
黄虎瞪大眼睛,知道她强,但不知道她强成这样。
“她?”
田恒拍拍黄虎的肩:“习惯就好,赶紧走。”
两人紧随屠姗身后,跟着她上蹿下跳,上坡过沟,在山里极速穿梭。
这一路上没有任何人为痕迹,黄虎也没再有疑惑。
谁能对扛着两个人,跑得比兔子还快的人有疑惑呢。
山太大了,时间全花在赶路上。
足足一个小时后,屠姗才到下一个目标在的地方。
身后跟着的黄虎和田恒已经快软了,即便有屠姗在前面,把路上大部分的荆棘灌木都撇开,他们还是走得很艰难。
浑身被汗水浸湿,心脏咚咚狂跳,撑着膝盖喘气。
“三姐,怎么了?”
屠姗朝前面努了努嘴:“有三个人,看看都是些什么人。”
一听有人,两人瞬间紧张,紧紧的握起枪,小心翼翼跟在屠姗身后。
被屠姗扛着两人很乖觉,知道下面可能有同伴,也配合的没有出声。
都说他们是穷凶极恶的坏人,自然没有什么兄弟情,他们都是死道友不死贫道,我不好大家都要不好的外耗心态。
屠姗扛着人走前面,他们站的位置是个斜坡上面,下面有一条沟壑,不深,但草多,上面能看到下面,下面看不清上面。
屠姗示意两人往下看。
“三姐,不像是嫌犯。”田恒低声道。
屠姗点头,三人都做农人打扮,拿着柴刀,背着背篓绳子,看起来像是进山砍柴的樵夫。
“现在怎么办?要抓起来审问吗?”黄虎问,已经蠢蠢欲动。
只抓过小偷的他,在刚刚用枪指着两个穷凶极恶的嫌犯,让其老实伏法之后,内心感受到了极大的满足,正是热血沸腾的时候,急需释放自己英勇的热血。
田恒觉得有些不妥:“我们不确定他们到底是不是嫌犯,如果不是,无缘无故抓普通老百姓审问,是犯错误。”
黄虎还没转正,组织纪律概念不强烈,全凭一股热血做事。
一听田恒这个老前辈的话,就焉吧了,不能抓,那就没乐趣。
“那直接放他们走?”
屠姗杵了杵两人:“你们仔细观察一下三人,看看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两人不解,盯着山下的三人看。
“没看出来,三姐看出什么了?”
屠姗对这俩人有点嫌弃,干啥啥不行,撇他们一眼:“你们看那个左边背背篓的人,其他两人衣服都汗湿了,就他没有,另外两人喘得肺都要炸了,他只是小喘,而且他的喘是装的,你们仔细想想,真的疲累的人是不是他这么喘的。
右边背背篓的那人,后背佝偻着,小心翼翼护着背篓,生怕背篓里的东西撒了,背篓被灌木刮坏了。
但左边那个,后背挺得笔直,背篓上有很多新的伤痕,背背篓的动作很生疏。”
这些不一样都是很细节很轻微的东西,要是屠姗不说,两人根本看不出来,倒不是他们没有任何分析判断的能力,而是那人伪装得很好,即便和真正的樵夫不一样,也有七八分像,不是特地留心的人根本注意不到。
“所以三姐的意思是,那人是嫌犯?”
屠姗点头:“极大可能他就是,还有,你们仔细看看,他最大的破绽是表情。
村民的眼睛很浑浊,唯有那人眼神带着犀利。
两个村民应该是在山里迷路了,所以眼神里是惊慌,恐惧以及着急,那人虽然也表现出了这些情绪,却并不走心,他的情绪,没有到达眼底,仔细看他的眼神,里面更多的是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