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没掉眼泪。”
“孔子掉的眼泪。”
江流一本正经的说烂梗,眼看着老头逐渐恢复神采。
情绪在暮年老人的身上展现的并不明显。
如果不仔细看,只会觉着他单纯打了个盹。
“姜家女娃不是良配。”
“你这老头就喜欢先下定义,你咋不问问我喜不喜欢呢。”
“你喜欢她什么。”
“我喜欢腿。”
“世界上就她一个女人长了腿?”
微生岫听着爷孙俩的对话,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腿。
也不短。
但跟那个混血女人确实比不了。
等会,我跟她比什么?
该庆幸自己没有大长腿才是。
这样才能避免成为恶劣渣男的下一个目标。
老头子则满脸的不耐烦。
老三生的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屁话太多。
“老子还不知道你那点歪歪绕,赵小青能保你条退路、姜女娃跟在你屁股后送钱,一守一攻倒是打的好算盘。
但是姜女娃能办的事,啸天那狗崽子也能办。
而且姜女娃自己家里还一摊烂事呢,保不齐出什么幺蛾子。”
这真超出江流的理解了。
因为姜羽贞的烂事势必跟婚约有关。
可所谓的家族婚约听起来好像挺严格,但本质上和普通人家的相亲没两样。
就是层次稍高些的相亲罢了。
大家见一见、互相了解了解。
处的来就处,处不来就算了。
毕竟这年头谁都要脸。
所以姜羽贞的婚约估计也没什么大事,她那种性格不像为家族奉献牺牲的人。
像江流这种属于特殊情况。
他处于讨好老爷子的阶段,人家给你找媳妇你就得先认下来。
现实里没人把卷子摆在你面前让你考试,无形中的问题等着你填空。
老爷子要你个态度,我暂时插手你的人生你同不同意?
同意就留下说话,不同意你就滚出去。
你只能先接着。
江流有问题就问:
“婚约不是很好解决吗?大家坐下来谈谈说不合适,然后好聚好散...”
“按理说可以,但她是在结婚前逃的。”
“狗血剧情三剑客之逃婚?”
“翻译翻译,老子听不懂。”
老江头其实挺喜欢跟江流聊天。
江欣偶尔来一次。
腋下永远夹着文件档案,满嘴都是未来发展、宏伟蓝图。
老子用你给我说这些?
但江流也有一点不好,嘴太碎,老冒出些稀奇古怪的词。
微生岫适时的出来讲解:
“江爷爷,就是逃婚这种剧情经常在电视里出现的意思。”
“现在外面不是都主张自由恋爱吗?怎么还像我们年轻时候反抗封建礼教。”
老爷子搞不懂年轻人的情情爱爱,他只关心一点:
“你们两个可别整逃婚的幺蛾子,老子脸都得丢尽。”
“所以姜羽贞的烂事不好解决,是因为丢了脸?”
“你媳妇结婚前一天跟人跑了,你生不生气?”
“跟别人跑了?跟谁跑了!”
“你猜。”老江头白了他一眼。
我猜个屁猜!
那tm还能有谁!
我呗!
这个世界简直荒诞的一批。
首先,姜羽贞有婚约,并且在结婚前他没撕毁婚约。
其次,姜羽贞结婚前,选择跟其他人逃婚。
最后,这个拐别人媳妇的挨千刀,大概率就是江流自己。
那老江头反对的逻辑也成立了。
你喜欢小姜可以,你让小姜把婚约退了,没人说什么。
你喜欢少妇版小姜也可以,你等人家办了离婚你再上,那也没人说什么。
但你不能在结婚的当口抢人老婆。
怎么说这也是不占理的事。
江流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他那段死去的记忆还真是...
丰富多彩。
“那哥们恨我吗?”
“不知道,但要是搁老子身上,肯定想卸你胳膊腿。”
“所以我没丢零件,是因为他不恨我。”
“你老老实实在南江待着,谁敢卸你零件?”
本来是一句很有b格的话,但在老爷子嘴里听起来轻飘飘的。
像是在说他养的老狗吃饭拉肚子了。
但江流懂了。
合计着我的岁月静好。
还是有人默默替自己扛下了所有。
“谢谢你保我零件之恩。”
老头子听到这句话以后沉默了,衰老的背影在宽广的湖边显得极为渺小。
即将活够一个世纪的老人,脸上写满了风霜。
他没有回答这句话,只是嘴巴里轻轻呢喃着:
“不能再死人了。”
“爷爷,有些事情注定没有答案的,不必耿耿于怀。”
江流只能猜测对于“不死人”的执念来源于那场家族斗争。
但这事对于当事人双方永远都只能是个心结。
真相重要吗?
态度才最重要。
当时的江家需要老二。
所以从老爷子不顾一切保老二的时候。
种子就已经埋下了。
老三会不会在二十年无数个日夜里辗转反侧?
仇恨只会越来越深。
像是在炎热夏天邦迪下不断恶化的伤口。
有些事说不开是结,说开了就是道疤。
谁说得清好坏呢。
老爷子重重的咳嗽了两声说道:
“滚吧,早点结婚生孩子。”
“懂不懂医学啊?太年轻生娃对产妇有害,”
“老子真想拿针线给你破嘴缝上。”
江流背过身招呼微生岫离开。
女孩傻愣愣的跟上,忽然又小跑回来:
“江爷爷,书屋前的狗狗很老了,最好不要给它吃太硬的东西。”
“嗯,谢谢你。”
老爷子头都不回。
背对着江流离去的方向,默默的望着湖边一言不发。
粗糙的大手把裤管卷起来,摇晃的样子更像是个老农。
他艰难的抬起头,面向远处即将沉入远山的夕阳。
...
“我们要结婚吗?”
“如果你想婚礼当天凑一桌奇怪女人的话,你可以尝试一下。”
“那要怎么应付你爷爷?”
“他生命已经走到尽头了,或许根本撑不到哪天。”
江流缓缓低下头,见证生命的消亡本就弥漫着悲伤。
他的立场和江老三是有区别的。
或者再简单点说,他得先把江欣彻底打烂了,才能帮上江老三的忙。
现在插手过去的恩怨还不是时候。
至少得等到,他能独立影响骑墙派的决策。
即将分别,江流还是有话要交代微生岫。
“回家以后就对父母说我们在交往,这事也可以和李神谕说。”
“我怕她不开心。”
“你笨啊?你偶尔和父母说出门跟我约会。
但实际上你约李神谕一起,随便干什么都行。
出门玩的钱可以我来报销。
她最喜欢这种偷偷摸摸的小计划,再加上本身是帮我忙的事,她绝对比谁都积极。”
微生岫点点头。
她这会觉得自己像电视剧里的第三者。
明明江流和李神谕才是最登对的。
脑电波都能撞到一起。
但偏偏她要插在里面。
如果不是顶着个未婚妻的身份,她甚至有点想说:我也是你们paly中的一环吗?
“现在我们...”
“各回各家。”
江流这个各回各家,说的咬牙切齿。
今天势必要去姜总家过夜了。
让我听听冷面小姜总到底给我隐瞒了什么惊天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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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估计抽不到,但说不定呢。
抽到了也别告诉我,我心里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