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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这位爷咱们还真是有缘啊。”文三拉着黄包车跑了过来,脖子上耷拉一条白毛巾。

刘平安扭头看过去,草,还真寸,又碰到这货了,看来每次有大活动,这里都是文三的主战场。

“是挺有缘的,文同志!我就在这里转转,游行队伍马上就要散了,你赶紧去拉人吧。”刘平安脸色有点难看的说道。

“刚散场吧,我打老远就看到你了,走,上车,我送你回家。”文三放下黄包车,拉着刘平安的胳膊就往车里拽。

“我今天可没带钱,再说我也没想着回家。”刘平安赶紧找个理由想把他打发走。

文三大笑一声,连拉带拽的把刘平安推上车后,抓起地上的车杆说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过没关系,我文三虽说是个臭拉车的,但也懂得知恩图报。您就安心的坐着,不会收您一文钱,还是南锣鼓巷吧。”

说罢,拉着车呼呼的跑了起来。

刘平安坐在车上腹诽道:我那是为你好吗?我是为自己好不好,建国之后神道封印,也不知道这货身上的邪性还在不在。

“文同志,你最近的生意怎么样。”

文三“嗐”了一声,碎嘴子属性开始启动:“还凑合吧,我给您说个有趣的事,您说建国都快两年了,还是没有当官的敢坐我们这些人力车。

有一次我好不容易拉了个军官,就被站岗的人给拦了下来,说什么政府官员不准坐人力车,这种行为叫剥削腐化。

了了您猜怎么着,站岗的人让那军官后面拉了我一段。您说这坐车也算剥削腐化,可以后我们吃谁的去啊。”

“还听人说,现在当官的不发工资,只发些吃的喝的用的,比如小米什么的,就拿抽的烟来说吧,每人每月一卷烟叶和一叠烟纸,让他们自己卷着抽,您说稀奇不稀奇。”

还别说,天南海北的消息就没文三他们这些拉车不知道的,现在工资实行的双轨制,即供给制和工资制。

少部分人实行工资制,采取“原职原薪”政策,即按解放前最近三个月的平均数领薪。

大部分实行供给制,包括衣食住行、学习等必需用品,外加一些零用补贴。

从1952年才开始逐步实行工资制度,直到1955年7月全面实行。

这时期组织成员的自我要求和监督非常严格,不能学李自成可不是说说的,后世和现在比起来,确实没法评价。

两个人,一个喜欢说,一个愿意听,不知不觉就到了南锣鼓巷。

“文同志,就在这停吧,我就住在这个大杂院。”刘平安指着95号院说道。

“得嘞!”文三刹住脚。

刘平安下了车,从兜里拿出两包哈德门递给文三:“我身上也没钱,这烟你拿着抽。”

“这比车钱多了不少,那我可就接着了。”文三嘿嘿一笑,不客气的接了过去。

“拿着吧,咱们回见。”

“好嘞!爷您慢走。”

说完拉着车就跑了。

刘平安看着文三拐进了东棉花胡同,摇摇头笑了下,抬腿就要进院。

这时从东棉花胡同交叉口传来一声“哐当”的声响,好像两辆自行车的碰撞声。

接着又传来吵架的嘈杂声,八成是文爷撞到谁了,不过刘平安也懒的管,那属于公安的活,再说欺负文爷的人基本都会被老天爷给回收。

刚走进外院就碰到了要出去的阎解成,这叼毛看到刘平安立马献宝似的说道:“安子我给你说啊,上午金贵和光齐哥俩又挨揍了。”

“他们几个因为啥挨揍。”刘平安下意识的问了一声。

“嗐!还不是因为昨天喝醉酒的事。”

原来是这事啊,那就没事了,又问了一嘴:“你怎么没挨揍。”

阎解成嘿嘿一笑,道:“没有,不过被骂了两句,我得给我爸去买烟了。”

看着跑走的阎解成,没挨揍有点可惜,下次继续。

哼着小曲进了前院,看到刘海中拿着报纸在和阎埠贵还有房门赵大爷又在聊北面的战争。

刘平安从兜里掏出烟,打着招呼,散了一圈:“你们回来的可真快,这又聊上了。”

刘海中点着烟,说道:“咱们这边就在附近的几个大街转了一圈。平安,你说这仗得打到什么时候?咱们东城区第三批申请上前线的名单都给批了。”

“这谁知道呢,不过咱们在后方只能尽力的捐钱捐物支援前线。”刘平安笑道。

阎埠贵闻着烟说道:“前几天报纸上说前线有些猪肉罐头都是臭的。”

“这些丧良心的资本家都应该抓起来给毙了,一群狗操的玩意。”赵大爷蹲在地上,磕着旱烟锅痛恨的骂道。

刘平安也气的不行,这才哪到哪呢,后面更是爆出无良商家用黑心棉代替包扎伤口用的纱布,还有过期的药品和假药、劣质军鞋、腌菜掺沙子、鸡蛋粉里的鸡蛋用的是臭鸡蛋、臭肉汤罐头、军用车辆的防滑链等等各种各样的问题。

这些问题爆出来之后,以至于上层震怒,对这些人彻底失望,内部狠狠的处理一大批,接着加快了公私合营的步伐,并且在今年年底展开轰轰烈烈的三“返”五“返”运动,把这些狗东西给收拾的哭爹喊娘,可惜这“群”人在后世又死而复燃,哪怕曝光了只要不闹大,他们还是屁事没有。

听到捐款,刘海中的眼一亮,吸了口烟,语重心长的说道:“老阎,咱们等会找下老易,商量商量捐款的事。”

刘平安竖起拇指,连忙夸赞道:“中哥大义,不过捐款得事先要和区公所打个招呼。”

“对!对!”刘海中的大脑壳顿时转过弯来了,要不说这人还得是要有文化,去区公所又能表现一把。

阎埠贵脸色有些发苦,不过不敢反对,只能答应道:“好吧。”

赵老头脸上宛如老树的皱纹更加盘根错节,低头吭呲了一句:“应该的,我等着听喝。”

靠,怎么把这老头给忘了,自己做的是不是过了?刘平安看了赵老头一眼,这老头可不富裕,算是属于可怜的那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