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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

宋大郎正在劈柴,听到宋四郎的喊声,面无表情地抡着斧头,继续砍柴。

今天他压根没做饭。

早饭是乔姐姐让菀菀送来的,叫什么三明治还是什么的,有鸡蛋、有肉,还有菜。

那味道别提有多美了。

午饭也是乔姐姐做的,说是叫烩麻食,里面放了好多他叫不上名字的蔬菜,每样都很好吃。

他一个人就吃了一大盆。

就这还没吃饱,顺便把宋四郎那份也给吃了。

屋里。

宋四郎没有得到回应,趿拉着鞋,走到门口,懒洋洋地倚着门框。

“大哥,我问你话呢?饭熟了吗?我饿了!”

宋大郎瞥了他一眼,“你饿不饿得跟我有啥关系?我又不饿!”

说着,他往手里吐了两口唾沫,高高抡起斧头,用力劈下。

宋四郎被吓得一哆嗦,自家大哥貌似有亿点点厉害。

惹不起,惹不起。

他还是找他的好二哥吧。

“二哥,我饿了?”

宋二郎正在木头上雕花,头都没抬一下。

“我不饿。”

宋四郎:“……”

“我没问你饿不饿,我说我饿了。”

回答他的是久久的沉默。

“算了,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我就多余问你。”

宋四郎骂骂咧咧地又去找宋三郎。

“三哥……”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宋三郎打断。

“我也不饿。”

宋四郎气得脸都黑了。

瞧瞧,这就是他的好哥哥们,一点当哥哥的样子都没有。

“咕咕——”

肚子又唱起了空城计,宋四郎只能回家翻箱倒柜地找吃的。

可找了半天,就找到一些生米,他皱了皱眉,把主意打到了宋五郎身上。

“五郎,把爹爹给你那包锅巴给四哥吃,等四哥赚了钱,给你买两包锅巴。”

宋五郎正在院里给他的蘑菇们喷水,听到宋四郎这话,翻了个大白眼。

“没了,我昨晚吃了!”

宋四郎:“……”

吃吃吃!咋不吃死你?

吐槽了好一会儿,他又想起了宋六郎、宋七郎和菀菀。

可惜三人都不见踪影。

宋四郎盲猜他们三个又在乔姐姐家里吃香喝辣,便对着墙壁,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老天不公啊!

大哥有武力,二哥会木活,三哥聪明,五弟胆子大,六弟、七弟和菀菀有乔姐姐撑腰。

就他天生孱弱,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一事无成,如今哥哥们还不给他饭吃。

这日子是真的没办法过了!

这时,他猛地想起琉璃瓶,原本黯淡的眼里,突然闪过一抹亮光。

要不是懒,他早就去镇上卖琉璃瓶了。

哪里还用等到现在。

哎!

宋四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走出屋子,厚着脸皮对宋大郎说:

“大哥,给我十文钱呗!”

他懒得走路,想着花两文钱坐牛车去镇上。

坐车两文钱,剩下的八文,等到了镇上,他再买点东西吃。

“你看我长得像十文钱不?”宋大郎都懒得吐槽宋四郎。

家里的钱都给了乔姐姐,他哪里有钱?

再说了,如今家里不愁吃,不愁穿的,要钱做什么?

瞧着自家大哥那要吃人的眼神,宋四郎总算是体会到什么叫做人厌狗嫌。

“不给就不给,等我有了钱,你也别想要。”

扔下这句话,宋四郎回屋找了块破布,把琉璃瓶打包,背在身上。

然后,气呼呼地朝大门口走去。

哼!

等他卖了琉璃瓶,就给自己买新衣服穿,买好吃的吃,气死宋大郎这个憨货。

正想着,就看到王寡妇提着一个竹篮子,进了自家大门,身后还跟着身材魁梧的李大丫。

“四郎,你这是上哪去啊?”

宋四郎留了个心眼,“上茅房去。”

“哦!”王寡妇笑得像个不怀好意的狼外婆似的。

“听说你爹不在家,婶子烙了点饼,拿过来给你们兄弟尝尝。”

宋四郎捂着饿扁的肚子,眼神没出息地朝王寡妇的篮子瞟去。

见状,王寡妇掀开篮子上面盖的花布,露出里面的黑面饼子。

“饿了?”

“嗯。”宋四郎点头。

王寡妇眼珠子一转,掏出一块饼子,递给宋四郎。

“四郎,你爹是不是去找你后娘了?”

“不知道。”宋四郎咬了一口黑面饼子,好看的眉头皱成一团。

这是人吃的东西?

给猪估计猪都不吃吧!

王寡妇追问道:“你后娘有婶子漂亮吗?”

宋四郎没见过乔希,实话实说道:“不知道。”

王寡妇面色一冷,质问道:“哎!好你个宋四郎,吃了我的饼子,一问三不知,你是几个意思?”

若不是想多打听点宋三新媳妇的事情,她才舍不得烙什么黑面饼子。

这灾荒年的,黑面饼子可精贵着呢!

宋四郎是真的不知道这些,见王寡妇诚心想知道,他眼珠子骨碌碌一转。

“你给我十文钱,我就告诉你。”

“十文?”王寡妇冷哼一声,“不说拉倒,我去问大郎。”

说着,她提着竹篮子,扭着屁股走到宋大郎跟前。

“大郎,饿了不?婶子烙了饼,里面放了猪油,可香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

宋大郎一看到王寡妇和李大丫母女就饱了,偏偏她们母女俩还不自知。

“大郎。”

李大丫朝宋大郎抛了一个媚眼,恶心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二郎,我上山砍树了。”

说罢,他拿着斧头,一溜烟地跑了。

王寡妇“呸”了一口,“没出息的玩意!”

之后,她又换上一副笑脸,笑眯眯地问宋二郎。

宋二郎本来话就少,面对王寡妇更加没话。

她问她的,他装死不答。

见状,蹲在门口的宋四郎,心里稍微平衡了一些。

还好!

他不是全家最讨厌的人,王寡妇才是。

“三郎,你爹爹呢?”王寡妇不死心,又去问宋三郎。

宋三郎跟宋四郎一样,一问三不知,气得王寡妇胸口一起一伏。

从宋五郎那里也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她拎着竹篮子,带着一身怒气,出了宋家。

见状,宋四郎挑眉说道:

“王婶,给我十文钱,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十文钱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指不定还能挤兑掉我后娘,嫁给我爹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