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南芷脚步轻盈地走进屋内。
一进屋,清歌就连忙迎上前去,压低声音将刚刚得到的消息告诉了她。
南芷听后,满脸诧异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周寅竟然死了?这怎么可能!”
清歌郑重地点了点头,轻声回应道:“确实是世子下的手。”
南芷闻言,不禁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说道:“那他究竟是做了何事,以至于让小哥哥都无法容忍呢?”
清歌露出一副果然不出所料的神情,摇了摇头说道:“目前尚未查出具体原因,但想来应该是他刚刚有所行动,还来不及造成太大影响,就被世子察觉并果断出手制止了。”
南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同这个推测。
接着,她又追问道:“此事可有处理妥当?是否留下了任何蛛丝马迹?”
清歌连忙答道:“请小姐放心,人已经处理好了,我们把尸体悄悄送回了薛家。最近城中盘查得甚是严密,薛家即便心中再有不甘,也绝不敢轻易声张此事,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
听到这里,南芷微微松了一口气。然而,就在这时,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急忙问道:“对了,薛烨那边情况如何?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清歌稍微停顿了一下,整理好自己的思绪后才缓缓开口:“春若好像对他动了真情。”
听到这话,南芷不禁挑起眉毛,发出一声略带疑惑的“哦?”
清歌紧接着解释道:“就在最近,本来是按要求给他下药的,但她却心生怜悯,甚至开始心疼起他来。”
南芷听后,只是轻轻一笑,语气随意地说:“既然没下成药,那就罢了。反正那个薛烨在薛家也不过是个无足轻重、根本不值得咱们上心的小角色罢了。”
沉默片刻,南芷忽然又问道:“那你说说看,这薛烨对春若到底有几分真心实意呢?”
清歌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晓,毕竟对于男女之间复杂的情感纠葛,她现在还了解得不够透彻。
这时,只见南芷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自言自语般地嘟囔着:“春若啊春若,她如今的生活稍稍安逸了一些,便全然忘却了过去的伤痛。难道她不记得,她那可怜的弟弟似乎正是因薛家而命丧黄泉吗?”
清歌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着南芷思考完毕。
过了一会儿,清歌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那接下来,咱们要如何处置春若呢?”她最讨厌的便是背叛。
南芷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嘴角微微上扬,胸有成竹地回答道:“把薛烨在赌场上输掉巨额钱财的事情捅出去,并且将他究竟输了多少也一并公之于众。
想想看,堂堂一个国公府的少爷居然沉迷于赌博,而且还能够在输光之后轻而易举地拿出大笔金钱继续挥霍。
你觉得上头会对此不闻不问、放任不管吗?”
“至于春若,就随她去吧,其实想想也是挺悲哀的。”
清歌微微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同这一决定。
那么,究竟是如何与春若相识的呢?
那还要从一次偶然说起。
记得当时,几人偷偷潜入白果寺后山,就在那里,她们遇见了春若。
彼时的春若正遭受着来自家人的毒打和责骂,他们逼迫她跪在地上向某人道歉。
而更过分的是,她的家人甚至口出恶言,让她干脆去死。
待她家里人扬长而去之后,春若竟真的萌生了轻生之念,仿佛生命于她而言已毫无留恋之处。
好在关键时刻,一旁的南芷察觉到南澍神色有异,敏锐地意识到可能会发生不好的事情,于是当机立断派人前去营救春若。
自那以后,春若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对南芷言听计从,并尽心尽力地帮助南芷处理各种事务。
然而,令人惋惜的是,纵使如此,春若最终还是未能逃脱“情”之一字所带来的困扰和磨难。
没过几天,大街小巷都在议论纷纷,话题皆是关于国公府那被薛烨肆意挥霍的巨额钱财究竟来自何处。
如此庞大数目的金钱,若要说其中不存在贪污受贿等不法行径,恐怕任谁都难以信服。
此时的国公府内,气氛异常凝重压抑。
只见薛远怒不可遏地抓起一只茶杯,狠狠地朝薛烨掷去。
只听一声闷响,那杯子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薛烨的头上,顿时鲜血四溅,顺着额头流淌而下。
然而,令人诧异的是,面对这般情形,薛烨竟然毫无惧色,甚至还嚣张跋扈地叫嚣起来:“父亲,您何必为此大动肝火呢?依孩儿之见,索性找些人手把那些嚼舌根的家伙统统杀掉,一了百了!不过就是一群不入流的杂碎而已!”
听到这话,薛远气得浑身发抖,他瞪大双眼死死盯着眼前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心中真是又恨又恼。“你这逆子啊!如今圣上正对此事展开调查,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你捅出这么大个娄子,定然是有人存心设局陷害咱们!”薛远痛心疾首地吼道。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在薛烨脑海一闪即逝,但转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薛烨的脑海中虽然也曾闪过一丝疑虑,但很快就被他自行否定掉了。
最终,他抬起头,一脸狐疑地问道:“怎么可能呢,父亲?每次孩儿外出赌博之时,可都是小心翼翼、乔装改扮,根本没有人能认出我的身份呀!”
薛远望着跪在下方的儿子,满心无奈与惆怅。
毕竟,他膝下唯有这么一根独苗苗啊!
哪怕薛烨犯下的过错犹如繁星般数不胜数,可作为亲生父亲的他,无论如何都难以痛下决心给予严厉惩处。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他愤怒地吼道,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着。
“如今整个朝堂之上,可谓是人心惶惶、人人自危。原本在这种局势之下,应该暂时还查不到我们头上来,但我们决不能就这样干坐着等待命运的裁决!”他来回踱步,眉头紧锁,心中焦虑万分。
“此时此刻,尽管他仍需仰仗我们,尚不敢轻易对我们动手。但谁能保证日后会怎样呢?所以必须未雨绸缪才行!”说着,他停下脚步,目光如炬地看向依旧跪在地上的薛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