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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次在萧尘那吃瘪,林龙也学聪明了。

他没有之前的冒失和冲动,而是冷静地问林洪道:

“三哥,这萧尘处处与你我作对,现在还妄想动国公爷之子,他胆子未免太大了!就算谢安杀了几个人,那也不是他萧尘所能审判的!”

林洪拱火道:“父皇都没说什么呢!萧尘这胃口也未免太大了!”

一说起秦皇,林龙就本能地害怕,他弱弱地问道:

“父皇应该不知道,但就算知道,谢安,也罪不至死吧?”

林洪现在有些摸不准秦皇对安国公的态度。

“父皇一向律法严明,这也是为何萧尘那厮能钻空子,获得父皇同意创办西厂的原因。”

“若是谢安的这些事情被父皇知道,说不定,他就没命了!那可是安国公最心疼的儿子,到时候他肯定不会让谢安伏法,到时候父皇与安国公,定然是会起嫌隙!”

林龙深以为然。

这个萧尘真是个搅屎棍子,不就是死了几个平民嘛,有什么可追究的!

“那弟弟现在就着人去通知谢安,让他把证据都处理掉,最近低调行事,先不要抛头露面了?”

林洪一反常态,拒绝林龙这个提议。

“父皇都让你不要与谢安来往,你这时候去找他,没得落人口舌,这件事情交给三哥办,你且放心!”

“三哥,你对弟弟真好!”林龙感激道。

“当然,安国公那边我来说,你得盯好萧尘那边,最好别让他查出什么来!”

林洪可不会将与安国公交好的机会,拱手让人。

至于给萧尘添堵,他这个好弟弟刚好可以做。

况且现在父皇也知道,六弟对萧尘恨得牙痒痒,倒也没有强求他能与萧尘交好。

更像是,放弃六弟了。

正好,让他再发挥一下作用,如果能活到他荣登大宝那日,让六弟当个闲散王爷罢了。

林洪盘算着一会与安国公谢玉如何交易,便打发了林龙去盯梢萧尘。

萧尘这边,考虑到受害者的生命安全,他命人将张平和春儿都接到了西厂。

西厂有安全屋,就是为了保护这些人所设的。

安顿好春儿后,萧尘打算先去案发地点看看。

张平执意要一同前往,正好现场需要他的指认,萧尘也就将人带上了。

一行飞鱼服军士,佩戴着绣春刀,骑着宝马良驹,浩浩荡荡地朝西街而去。

既然对方嚣张至极,压根不怕张平报官,那西厂就更不能偷偷摸摸查案了,必须把这事儿闹大,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这是萧尘亮的第一剑!

他要反其道而行之,将西厂的特事特办贯彻到底。

西街。

事情仅仅过去了五日,当日纵马的地点正好是西街最繁华的一条路。

现在,却是一片萧条。

挑担卖小吃小玩意的商贩零星散落在路边,见到群马过来,早都作鸟兽散。

路瞬间变得空荡荡。

“大人,这……小民的娘子,就是在这里被害的!”

张平跳下马去,声音发冷,身子也抖如糠筛。

萧尘上前一看,这个位置靠近路边民居的墙,压根不属于道路中央,就算他谢安狡辩别人阻拦公务,这个位置就站不住理由,可恨那些官员都统一口径,把张平逼到绝路。

一阵风从巷子口吹出,发出低沉的嚎叫,似乎是死者在哭诉。

暗红色的血迹早已风干,大片地铺在地面上,马蹄印凌乱不堪,依稀可见当日的惨烈。

“来人,查验,取样,调查!”萧尘沉声道。

勘察队的士兵立马上前,细细勘验。

调查队的士兵四散开来,到四周店家住户询问。

而本来露出门缝,偷看这边动静的住户,早都把门紧闭。

开店铺的没能关门,只能任由西厂的人闯进来。

整条街都被身着蓝色飞鱼图案制服士兵包围。

萧尘就是要这样的效果,声势必须浩大!

只是偷偷摸摸调查?不存在的,不仅如此,还会让对方小瞧了西厂。

不过,萧尘向来不打无准备的仗。

这边声势浩大地查案,另一队暗线人马也开始调查谢安平日出入的场所,接触的人等,他相信,如此专横霸道的纨绔,绝对会留下不少证据。

所谓,声东击西是也。

在西街折腾了一上午,得到的结果和张平所说无异。

人证物证全部齐全,所有人的说话都有记录,且签字画押,现在就剩案发当日,谢安的出勤记录。

这一折腾周围店家,一个个又惊又怒,但是敢怒不敢言。

西厂,那可是陛下特许的,谁敢惹?

一个个带着刀气势汹汹的,万一一个不爽心,给人砍了都没地方伸冤。

远处一辆马车静静地停在街角。

马车很宽大,但却刻意遮掉了徽记。

不是富贵人家,就是想低调行事的世家出行。

车内一道苍老的声音缓缓飘出:

“三殿下要老夫看的,就是这些乌合之众?”

声音的主人,眼眸锐利如鹰隼,凛然森寒,霸道而不屑地看向萧尘的方向。

三皇子恭敬地道:

“国公爷,您斩杀南蛮无数,自然是不屑于此人,但此人最近使用花言巧语诱骗到父皇的赏识,在大秦大兴严苛律法,创办西厂,您虽不问世事,想必也听小公子提过。”

他刻意提到谢安,想看看谢玉的反应。

林洪话音刚落,对面的气势陡然一变,充满了强烈的杀机。

迎着谢玉的目光,林洪没有退缩。

若是此时退缩,那他还谈何将谢玉及他的部将收归麾下!

良久,谢玉收回目光,眼中的审视和威压尽退,取而代之的深不见底,平静如一潭死水,“三皇子好本事!”

他开门见山道:“你带老夫过来,是想说犬子当日所犯长街误伤人一事吧?”

林洪淡淡地道:“老国公爽快人,既如此,本宫也就实话说了。”

“此人的小人行径,想必国公爷也早已耳闻,小公子因公伤人,按照秦律可以免于刑罚。”

“可此人急于向父皇展示才能,本宫提前得知消息,担心他误害了小公子,故而特此相告。”

谢玉一脸淡定,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那老夫代犬子谢谢三殿下好意。”

林洪本来等着谢玉的下文,结果半天没有了后文。

他有些着急,问道:“这就完了?不对,国公爷你难道不担心?”

“如此小人,老夫岂会担心?犬子行事端正,岂会被此人所害?”

谢玉的声音,充满了无尽的霸道,仿佛一切尽在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