瘫软在地上的何东,此时已经没个人样了。
他全身的皮肤都腐蚀掉了,露出血淋淋的红色肌理,在地上痛苦的呻吟。
他的一双眼睛充血通红,正在死死盯着小豪,就像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一样。
女人忍不住身体发颤,她搂紧小豪,看着地上跟她有着夫妻之名的男人,他们以前不是没有过温馨时刻,命运让他们一步一步走到了如今这地步。
“何东,我们就此一笔勾销好吗?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前程往事都一笔勾销吧,我们彼此都放过自己吧。”
女人说完,抱着小豪毫不犹豫的转身朝门口走去,对这个家没有一点点的留恋。
这个家,这个男人曾经让她以为会是下半生的温暖港湾,一家人和和美美的生活在一起。
后面她才发现,除了自己,没有人会成为一个人的港湾。
何东看着女人离开的背影,牙齿紧紧地咬住,他用尽全身的力量爬了起来,他朝他们冲了过去。
“一起去死吧。”
甜酒感受了何东身上极大的能量波动,想到了之前小小爆晶的场景,脸色微变,“不好,他要爆晶了。”
一个小身影被抛了过来,甜酒接住,是小豪,就看见一道身影冲了进去,义无反顾的抱住了何东,阻挡住他的脚步。
“你们快走!”女人死死抱住何东大吼道。
甜酒瞳孔微震,异能者一旦要爆晶,那是势不可挡的,根本不能用外力阻拦。
“妈妈。”小豪在甜酒怀里挣扎着要下来。
甜酒咬牙,抱紧小豪就向门口奔去。
女人看到小豪,脸上浮出一个笑容,随后她看向眼前的男人,人,说道,“何东,我们之间曾经有一个孩子,我跟你下去陪他吧。”
她的声音没有怨言,没有憎恨,只有带着解脱之意的轻松。
何东身体猛地一颤,随后在最后时刻竟然把女人推出了门外去。
“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爆开的能量让屋里的东西彻底毁坏。
女人坐在门外,失神落魄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眼睛滑下来两行清泪。
耳边似乎还回荡着刚才男人的声音。
他说“对不起”。
这时,一个小小的怀抱抱着了失魂落魄呆坐在地上的女人,“妈妈。”
女人伸手回抱住了儿子,“妈妈没事。”
“妈妈别哭。”
女人摇头,“妈妈没哭。”可她的手摸到脸上,却感觉一阵湿润。
女人愣住了,看着手上的泪,她为什么要哭?她为什么会哭?
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滚滚落下。
“妈妈。”小豪看着妈妈哭,不知道该怎么办。
“妈妈没事。”女人无声的流泪抱紧了小豪。
……
江野听到了小区里发出的一声爆炸声响,连忙联系甜酒,结果甜酒没有回应。
他坐不住了,连忙下车就要去寻甜酒。
白枝看到野哥的着急样,嘴上能骗人,但是动作可是骗不了人。
还有刚才,甜酒刚进去没多久,他就烦躁的开始抽起烟来,要不是她劝说,他早就进去找了。
听到刚才的那一声爆炸,他是彻底坐不住了,白枝也不再劝。
虽然在她看来,甜酒不会有事的。
但是架不住野哥的担心。
白枝叹了一口气,跟着也要下车去帮忙清理丧尸,就见江野接了一通的通讯,又回到了车里。
“小酒说马上回来。”江野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担忧已经放下了。
白枝本来就没再担心,“野哥,为什么不多一点相信酒酒的处事能力,她等级六级,而且她也很聪明,她有能力,也有智慧,我觉得应该多给她一些成长的空间,而不是一味护在你的羽翼下,你应该放手了。”
江野苦笑了下,“白枝,你说的我都懂。”
他知道应该放手让她成长,不然这次也不会让她一个人带着小丧尸去,可是他就是会忍不住的担心。
担心她会受伤,担心她会遇到麻烦,担心她会不会哭鼻子,担心她有任何的闪失,担心这担心那,心根本静不下来。
抽烟都不能让他的脑袋冷静下来。
甜酒从小区里出来了,小丧尸还在,但是额外多了一个瘦弱的年轻女人。
江野降下了车窗。
甜酒俯身,手肘撑在江野降下车窗的门框上,说道,“江野,那个年轻女人就是小鬼头的妈妈,但是出了一些事情,我们先把他们带回星光基地吧。”
江野扫了一眼外面站着的小丧尸跟它妈妈,然后对着甜酒说道,“上车。”
甜酒扭头对小豪说道,“小鬼头,带你妈妈上车。”
后座的白枝打开车门来。
小豪乖巧的喊了一声,“白枝姐姐。”
白枝笑道,“嗯,赶紧带妈妈上来吧。”
女人拘谨的朝眼前的女孩点了下头,说了一声谢谢。
甜酒也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上了车,然后她就闻到了江野身上好像有烟味,她探过身去,趴在他身上到处嗅。
江野被她弄得顿时全身僵硬,“小酒,你干嘛?”
甜酒直起身来,看着他的眼睛,“你又抽烟了?”
江野有些不自然的侧开了脸,“嗯。”
“为什么抽烟?”
“小酒坐好了,我要开车了。”江野并没有回答甜酒的问题。
“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担心我就直说。”甜酒撇了撇嘴说完,然后在座位上坐好。
江野不由的脸颊发烫,赶紧启动车辆离开。
甜酒扭头对着后面的女人吐槽道,“他是我男朋友,很帅对吧,但是我跟你说,他脸皮超薄的。”
“小酒!”江野感觉脸都要烧起来了。
“你看,他不好意思了,我跟你说…”
江野伸出一手,把甜酒的脑袋掰了回来,“不许说话。”
“凭什么?”甜酒不满道。
“因为说话会让我开车分神。”
“我又不是跟你说,怎么会开车分神。”
“我说会就会。”
“什么啊!……”
女人看着前面拌嘴的小情侣,眼中有着羡慕,其实她也不过才二十五岁,没比他们大多少,但是她却感觉跟他们隔了几代的一样。
她心已经伤痕累累,无比的沧桑了。
女人回头看向后面,小区已经远到几乎看不见了,那个曾经无数次她想要逃离地方。
但真正离开了,心却被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占据,很苦涩。
原来人的习惯的是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