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警局后,依照林早所安排的,她在鉴定科同事给头颅做鉴定的同时,给陈迎梅解开了封印。
不知怎的,在解开封印之后,林早总觉得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当她离开鉴定科,来到傅时淮所在的办公室时,他们已经在审讯罗山洲。
审讯的过程,林早是没办法旁观的,不过,带着无头女鬼魏虹玲的她,却是跟押着赖展鹏的江实河迎面相逢。
在过来之前,傅时淮就告诉林早,已经抓到了赖展鹏,于是林早就将无头女鬼魏虹玲“摇”了过来。
看见赖展鹏,魏虹玲瞬间激动地扑了过去。
但,此时的她是鬼,一下子就从赖展鹏的身体穿了过去,而他更是完全不知道她的存在,一张生无可恋的脸没有任何波动,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行走着。
林早叹了一口气,拉住了魏虹玲,压低声音说:“他看不见你的。”
魏虹玲反过来抓住林早的手臂,语气着急地问:“他们为什么要抓pp?他……他应该……不可能是他杀我的啊……”
她越说越小声,越质问越没有底气。
有一瞬间,林早觉得魏虹玲不是蠢,是不愿意相信残酷的事实。
可是,她底气不足的样子,恰恰又反映出她的恐惧与无措,她也怕真的是最爱的人杀了自己。
林早没有说话,只等江实河回来,才问他:“江警官,方便说一下,赖展鹏的情况吗?”
早就得到了傅时淮的嘱咐,江实河没有隐瞒:“我们给赖展鹏录了口供,他一开始不承认是自己杀了魏虹玲。”
“我们问了他很多问题,他都闭口不答,要么就说不记得。”
“直到,我们给他看了魏虹玲的尸骨,他忽然就奔溃了,大哭起来,然后……”
“然后他就跟自己吵了起来,情绪很是激动,像是有人格分裂症一样。”
“他逼问另一个人格的自己,是不是他杀了魏虹玲,另一个人格说自己是在保护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
“吵着吵着,他又开始自己打自己,我们只能强行按住他。”
“后来是请了科里的心理专家过来,说是初步怀疑他有人格分裂症。”
“确诊了吗?”听到这儿,林早忍不住问道,这类精神疾病都是可以装出来的,还是需要专家确诊才有说服力。
“基本上确诊了。”江实河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心理专家分析,他原生家庭不好,父母都酗酒好赌,动不动家暴他,之后他便分裂出一个暴戾的人格来保护自己。”
“心理专家通过催眠,让他的第二人格出现,第二人格承认了杀人事实。”
“是他……是他杀了我?”魏虹玲难以置信,用手去抓江实河,但怎么也抓不到,“怎么可能……他……他……”
“你冷静一点。”林早见状,出声规劝。
江实河喘气的间隙,听到林早这话,莫名地闭上了嘴巴。
紧接着,眼睛随着林早的视线,小心翼翼地瞟向自己的右手边。
“那个……”江实河嘴角抽搐着,“魏虹玲……是不是在我……旁边啊?”
“嗯。她接受不了凶手真的是赖展鹏。”林早没有隐瞒,说完,她又看向魏虹玲,“严格来说,确实不是赖展鹏杀了你,是他的第二人格。”
“那是为什么?为什么他要杀我?”魏虹玲回过神,追问。
“你想知道为什么,就好好听。”林早看向江实河,微微一笑,“江警官,麻烦你继续说。”
“好。”
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心绪,江实河不自觉地往左边站了站。
“根据赖展鹏第二人格的口供,他是因为看到魏虹玲跟陌生男人聊天过于亲密,认为她对赖展鹏不是真心的。”
“所以才在当天夜里,趁着她睡着,狠下毒手,再分尸。”
“而且,他还用魏虹玲的手机给赖展鹏发了分手信,赖展鹏以为魏虹玲真的看不上他,所以没怀疑什么,也没再找过他。”
“我们也在录口供的过程中发现,这不是他的第二人格第一次杀人。”
听到这里,林早忍不住怜悯地看向魏虹玲,她正在一旁低低抽泣起来,一边呢喃着:“我没有,我没有……我对pp是真心的,我真的很喜欢他……”
叹气摇头后,林早又问江实河:“那他有交代分尸之后,是怎么处理的吗?”
江实河“嗯”了一声:“有的,他说他分尸之后,就将去了肉的尸骨通通都丢进了下水道。”
“将部分肉剁碎了,冲进马桶里。”
“另一部分则藏到了酒店冰柜底下。”
“至于手手脚脚砍断后,他原本是要带出去的,但是刚好撞到其他房客,就这回去,接着又发现天台的门没关,就将那些手脚丢进了蓄水池里。”
“至于她的头,他则装在魏虹玲的行李箱里,坐车到海边,直接丢海里了。”
“我们根据他的口供,已经着手准备到附近的海域打捞、寻找头颅的下落了。”
“只要找到头颅,你就可以去投胎了。”听完江实河的叙述,林早安慰着魏虹玲。
“我想再去见见他。”魏虹玲小声地请求道。
“你去吧。”林早抿抿唇,挥手。
就在魏虹玲消失在转角之际,忽然有警员惊叫着冲了过来,一边大喊:“不好了!罗山洲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