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长卿和星灼,打到自己的拳头都红肿得好似熟透的柿子,每根指关节都泛着触目惊心的红色,他们才气喘吁吁地住手。
噬影满脸怒容,双目好似要喷出火来,声嘶力竭地怒骂道:
“镇子上失踪了这么多无辜的人口,百姓们整日生活在恐惧与不安之中,而你们这两个不知所谓的东西,却心安理得地躲在这衙门里闭门睡大觉!
你们这种玩忽职守,毫无担当的废物,就算打死你们都不为过。
我且问你们,知县究竟在何处?是否就在这衙门之中?我们主子要找他问话!”
其中一名衙役早已哭得满脸泪痕,抽抽搭搭,声音颤抖着说道:
“回大爷的话,我们知县大人已经很久没来衙门了。”
听到此处,噬影整张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根根暴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又高高地抡起那布满老茧、红肿未消的拳头,作势就要再次狠狠揍向那衙役。
衙役们此刻满心恐惧,目光中满是慌乱。
他们虽然根本不知道这几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但是细细观察他们的气势,那绝对既不像普通百姓那般卑微怯懦、唯唯诺诺,也不像江湖中人那般洒脱豪放、不拘小节,反而像是来自官场之中,周身散发着一种让人不敢轻视的威严与庄重。
虽然知县一直刻意压着人口失踪的案件,迟迟没有上报朝廷,但是他们心里也清楚,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这件事总有被传扬出去的一天。
如今这情况,弄不好已经传到了上头,眼前这几位搞不好就是朝廷派来的官员下来奉旨查案。
他们不过就是县衙里微不足道的小小衙役,这份活计大不了不干了,没必要为了这件事把自己给牵连进去。
这么大的案子,一旦追究起来,搞不好脑袋都要搬家,赶紧将自己从这泥潭中摘出来,才是当下最为重要的。
这时,另一名衙役心急如焚,连滚带爬地凑上前,语速极快地说道:
“大人,小人们就是个县衙里无足轻重的小衙役,任何事情都得听从知县大人的安排。
我们曾经也不止一次苦口婆心地劝说过知县大人,就说这人口失踪的数量如此庞大,情况如此严重,应该立刻向朝廷上报。
可是那知县大人根本不听小人们的进言呐,这件事我们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真的是无能为力啊。
而且小人们的家人也都全部失踪了,我们也是彻头彻尾的被害者,还请大人您明察秋毫啊。”
傅砚修万万没想到,此地人口失踪的数量如此庞大,而这件事,那知县竟然胆敢瞒下不报。
他怒不可遏,猛地上脚狠狠踩在说话的衙役脖子上,怒喝道:“那该死的知县现在何处!”
那衙役被踩得脸色涨红,呼吸困难,差点窒息,连忙拼尽全力说道:
“知县大人在他自己府中,就在衙门不远的一条街上,小人可以带着大人去寻。”
他胆战心惊地仰视着傅砚修那冰冷至极的眼神,心中恐惧到了极点,深知恐怕自己说话慢上一句,就会被眼前这人就地踩死。
傅砚修冷哼一声,抬起脚,冷冷说道:“带路!”
两名衙役哪还顾得上整理凌乱不堪的妆容,忙不迭地毕恭毕敬给傅砚修几人带路。
没走上多久,便来到了一处奢华到令人咋舌的大门跟前,那门上“朱府”两个大字明晃晃的,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这里与其他人家形成了鲜明而诡异的对比,别人家皆是一片漆黑,仿若被黑暗吞噬,而此处却高高挂着一排灯火通明的大灯笼,那明亮的光芒在这漆黑如墨的镇子上,显得格外突兀和诡异。
锁锁满心疑惑,不禁纳闷地说道:“别人家都怕鬼上门抓人,黑灯瞎火的。可看样子只有这知县大人的府上不怕鬼呢。”
一名衙役一听,神色紧张,连忙诚惶诚恐地说道:
“回小姐话,我们知县大人家,上辈子积攒了深厚的功德,以至于没有鬼胆敢上门侵扰。
咱们全镇上家家户户都遭遇过人口丢失的惨事,就像小的家,原本爹娘兄弟姐妹齐全,热热闹闹一大家子,可如今全家人都没了,就单单剩小人自己在这世上孤苦伶仃。”
另一个衙役也紧接着附和,声音中满是悲戚:
“是啊,小人家原本十几口人,那也是和和美美,充满欢声笑语的一大家子。
可现在就剩三口人了,其余的都被鬼无情地抓走了。
但是我们知县大人家不仅一个人也没有丢,反而还添丁加口,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红红火火。
前不久他家的嫡子还被任命为朝中五品官员,真可谓是光宗耀祖啊。
我们知县大人也马上要升任六品,全家都欢天喜地准备搬走了。
哎,我们一个个家破人亡,凄惨无比,知县大人家却丝毫未受影响,顺风顺水,看来真是极大的福报啊。”
长卿冷哼一声,那声音中满是寒意,脸上更是写满了不屑,冷冷地说道:
“谁跟你们说他家上辈子积德,这辈子全镇子上家家户户都遭殃,就他家不受影响,反倒是过得好?是知县自己说的?”
衙役们听了,脑袋如捣蒜一般,忙不迭地点头,脸上还带着诚惶诚恐的神情。
蛋黄忍不住笑了,那笑容中带着几分毫不掩饰的嘲讽,嘴角上扬的弧度都透着轻蔑:“你们还真好骗,看来这件事跟知县肯定有关系。”
衙役们原本就沉浸在深深的恐惧之中,精神已然紧绷到了极点。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话语,他们先是一愣,一时间竟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随后,他们纷纷瞪大了惊恐的眼睛,那眼珠子都要炸裂开来,朝着刚刚开口说话的狗看去。
这一看,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吓得他们浑身颤抖,魂飞魄散。
一个个面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双腿发软,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喉咙里发出撕心裂肺的大喊:“鬼啊!”
长卿和星灼反应快如闪电,只见他们身形一闪,宛如鬼魅一般瞬间掠至两名衙役身前。
紧接着,手起刀落,动作行云流水,上去一人一个手刀,干脆利落地将两名衙役砍晕在地。
蛋黄咧开嘴巴,欢快地大笑起来:“汪汪汪,锁锁你听见没,第一次有人说我是鬼,这说法可太有新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