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日,被推迟的大祭旗还是举行了。
午时三刻,怀南诸郡县的法场之内,皆有人头落地。
只是,被斩杀的人,远比许多人所料想的少了太多太多。
内卫司,细雨阁,及各有司衙门,上报应斩杀的人数多达数千人。
但最终,秦浩仅仅是批准了不到千人,其余的贬为奴隶苦役。
而夫人代为求情的消息,也是不胫而走。
夫人的仁善之名,再次广为传播。
再观看了数百人被斩杀之后,怀南军的一众大佬便离开了游安城,去按计划调动各部。
随后,所有的役丁、乡勇等都被征召起来,武装起来,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准备。
接着,就是各部的频繁调动,各地的物资往来调配。
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陡然而起。
十月初一,秦浩率领羽卫旅离开游安城,正式出征。
初四,秦浩到达蔡城,与此同时,据说有十万怀南军齐聚蔡城之下。
随即,大军兵分南北中三路,齐头并进,浩浩荡荡的杀向钟吾,沿途之上还不断有新的人马加入。
十月十一,怀南军号称十五万,兵进钟吾之地。
二十日,秦浩率主力大军,号称九万,兵临钟吾城下。
而此时钟吾城内外,亦号称汇集了十几万大军,大战似乎是一触即发。
然而,秦浩率军抵达钟吾城下后,却没有急着寻求决战,而是安下大营,静等起来。
二十五日,据说,钟吾军已经汇聚集了二十万,随即主动出击,向怀南军寻求决战,怀南军应战,大战正式拉开帷幕。
战鼓轰鸣,旌旗摇动。
钟吾城下,双方摆开阵势,缓缓靠近。
一座小山坡上,秦浩望着远方庞大的敌军军阵,既紧张,又兴奋,不由得问道。
“太尉!大司马,你们说,敌人真有二十万?”
“二十万!?这怎么可能!钟吾国现在的人口可还不如咱们怀南多,即使是全民皆兵,满打满算也不会超过三十万!”
姫衡抢先说道:
“而且,他们还要防着吴国,还要镇守各地,又被咱们消灭及收编了数万,能够抽调到这里来的,最多也不会超过十五万人!”
“太尉大人!你说是不是!”
“大司马说的是!”
“君上!敌军绝不会超过十五万人!”
“而且,敌军还要留部分兵力守钟吾城,所以,前来交战的,当在十二、三万人左右!”
于百川倒是很配合姫衡。
秦浩仍然有些忐忑不安:
“十二、三万人!?那也是我军的两倍多啊!这胜算……能有几何?”
姫衡听了,竟然嘲笑道:
“我说君上!你也太瞧不起你的怀南军了!”
“不过是两倍的乌合之众!竟然也把你吓成这样!你也太不自信了!”
“于太尉!你来告诉咱们的君上,咱们的胜算能有几何!”
姫衡敢对女婿冷嘲热讽,于百川可不敢对君上不敬。
“君上!您大可放心!”
“他乌平一人,用六千正兵,六千乡勇,都能全歼近三万人!”
“如今我与大司马,手握三万正兵,三万乡勇,还灭不了这十二、三万乌合之众,那还真不如去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秦浩略略心安,但还是有些不放心,追问道:
“你们如何看出来这敌军是乌合之众?”
“哈哈哈哈!这还不简单!看他们的军阵如何行进!”
姫衡大笑道:
“君上请看,他们的军阵行进之中,队列弯弯曲曲,每走二、三十步,就变得混乱不堪。”
“即使停下来再怎么整队,也仅仅是最前面的几排能够勉勉强强维持个基本队型,而后面的,简直就是惨不忍睹!乱哄哄的一片,如同混乱的羊群!”
“您再看咱们的怀南军!”
“咱们的正兵就不说了,就单只说乡勇!”
“最起码行进三十步后,稍加整队,就又可恢复严整的队列。”
“而且无论身处军阵的哪个位置,其队列的严整程度都差不多!都是依着鼓点迈着统一的步伐前进。”
“特别是我军军阵,以队列组成小阵,以小阵组成大阵,看似松散,实则一体!”
“而反观敌军军阵,乍一看上去,好大的一个整体大阵,可实际上,内部则是乱糟糟的毫无章法!”
“唉!以前的钟吾军,可不是现在的这个样子!真不知道,他们怎么会衰落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