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你让我提要求,我就说了。 我高举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能连累老鸹庙派出所的同事,罗金水当副所长几年了,一直很敬业很优秀,他是老鸹庙派出所长最合适的人选,内勤也干了几年,监察室的查账可以看出来,他对工作认真负责,账目清晰,当副所长 没有问题,就这一项要求。”
“好,我给陈局长汇报,我相信陈局长会答应的。你个人有什么要求?”段鹏说。
“我个人没有什么要求。”
“那好吧。老高,咱们都是在基层派出所混上来的,走到这一步不容易,万事三思后行------”
“你不要啰嗦了,道理谁都懂,就是有些人不干人事。给陈广田说,他糊弄我也好,真心干工作也好,我高举什么都不在乎,要怼,我奉陪到底。”
“你刚来局里,在所里辛苦了多年,歇歇也好。不要把桌子抬到大门外面接访了,没有重大活动,你一个人杵在那里不好看。”
“我认真干工作也不行了?”
“好,好,信访的工作你看着办。”
段鹏见到陈广田,说了和高举谈话的情况。
陈广田虽然愤怒,但是无话可说,谁让自己一不小心让对方抓到了把柄?财务审计和案件检查,没有发现明显的严重违纪线索,要把高举一棍子打死,还不到时候。
小不忍则乱大谋。让这小子再蹦跶几天,以后有机会收拾他。
自己的局长迟迟不公布,陈广田也是不安,夜长梦多,谁知道几个月以后会是什么情况。高举捅了他一下,本来不高的威信,在局里更是颜面扫地。
不能坐等,得有所行动。
再找贾富强不行了。关雎根本不给他面子,贾富强说的多了,甚至会起反作用。
找曹贺也不一定会行。酒厂事件中,关雎同着好多人的面和秘书长硬杠,杠的不光是秘书长,秘书长后面是曹贺,她杠的曹贺。
还得往上面找人,能彻底压服关雎的人。
再往上陈广田的关系不多了。
蓦然想到有一次跟着黄建林进京见过一个大佬,大佬姓管,据说黄建林的县长县委书记都是他给运作的,黄建林要是不出事,这个时候肯定是常委或者副市长了。
老管能运作副市长,自己一个县级的局长更不在话下。
这个正科级的职位,老管会愿意帮忙吗?
病急乱投医,翻翻电话号码薄,还有老管的电话。
电话打过去,自报家门以后。
“原来是小陈啊,咋想起给老头子打电话了。”
“管老,好久没有见你了,您在哪里?”
“天气炎热,我上山了,有事你说吧。”
“在哪个山上。”
老管说了一个着名的风景旅游区。离西陵几个小时的车程。
“你等我一下,我去见见您。”
“好吧,你快点,明天这里的组织部长约我去看一个项目,给那个开发区主任运作当市长,不要耽搁了市长的大事。”
“好,我这就准备动身,今天晚上能见面。”
陈广田狠心从家里拿出地道货,又从财务室支了一笔款,叫上司机,匆匆的上路。
几个小时后,在风景旅游区的一个独栋别墅里见到了老管。
别墅前面有两个壮硕的便衣男,经过核实身份,进去通报以后陈广田才得以进去。
管老在里面喝茶,看上去比前几年苍老些,脸上留了胡须,乍一看以为是山上修行的道长。
放下手里的礼物,陈广田毕恭毕敬的递上香烟。
老管抓起桌上的香烟挥了一下:“我抽这个。”
“管老,几年不见,您更加矍铄了,刚进来的时候以为见到了仙人。”
“哈哈哈------老了,这不,这里的书记给我准备了一套房子,让我在这里养老,本想淡出江湖,只是挡不住朋友经常委托一些事情,偶尔出来走动。你还在西陵?”
“是,一直在西陵。”
“地方上压人啊,小地方更压人。小地方讲究论资排辈,讲究裙带关系,真正有能耐的人被埋没甚至打压。”
“是,是这样的情况。”
“早就当局长了吧?”
“目前主持工作。”
“我以为你当局长几年了,要运作往上走一步。”
陈广田尴尬一笑:“地方上的事一言难尽。”
“有事直说吧。”
陈广田说了要请托的事项。
老管微笑:“一个正科级局长,我是不屑于过问的。 你们的县委书记黄建林太让我伤心了,本来给他运作好的市委常委宣传部长,这孩子不争气,怎么就杀人了?太低级的错误。”
“黄建林要是不出事,我早当上局长了。黄书记出事后,县里出了很多事情,现在的书记是个女的,估计是提前更年期了,谁的账都不卖,敢和秘书长硬杠,市委书记的话也不听。”
“这样的女人,要么上面有人,要么是官二代,否则走不远的,会死的很惨。”
“她不是富二代,父母是普通工人。据说上面有人。”
老管一笑:“是不是很漂亮?”
“有点姿色。”
“小陈啊,不是我不帮你,黄建林的事搞得我很伤心,多年的关系了,运作他的事,我没有让他花钱,马上就要考核宣布了,他搞出来这么一出,六扇门的人还找我调查,以前的老关系都吓了一跳,黄建林是在县委书记的位置出事的,要是刚提拔出事,提拔他的人肯定会受牵连,我推荐的人,怎么给人交代呢?”
陈广田打开带来的包,露出整齐的红票子,把包放在了房间里面。
“小陈,你不要给我弄这个,我老管会缺那玩意吗?这些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多了是累赘,是烦恼。就像我二环内的那个院子,要那么大的院子干什么?人多了我烦,人少了我寂寞,所以最近很少在京城住。这里多好,一栋小房子,三五好友经常聚聚、喝喝茶、聊聊天,偶尔小酌几杯,颐养天年啊!”
“管老,您一定要出马拉我一把,您是长辈,您要是不去,我给您跪下了。”
陈广田从沙发上站起来,做出要匍匐的动作。
老管拿起身边的手杖,横在陈广田面前:“好了,看你实在,我现在就给曹贺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