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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明祉之所以把它们归为一起,因为他们十几年前都在凤鸣府衙里当过差。

再归在一起总结,时间集中在十四年前。

十四年前,他们肯定和同一件事情有关。

想要具体的调查,必须要看到十四年前关于他们的所有资料和卷宗,查找这些只有到凤鸣府衙,那得乔书华接到任命诏书才行。而任命诏书据说还要几天才能到凤鸣。

俞明祉觉得进度有些慢,想要更多的线索,乔书华该到明面上来了,打起草才能惊动蛇。

只是他知道乔书华的能耐,其才华在京都一众贵族子弟中也算出类拔萃,但对刑狱律法这方面的确不太喜欢,又是刚入手,有些生疏。

他也不好盯的太紧,遂丢了卷宗,出门散散步。

带着春生沿东府的墙边朝西府走去,他记得西府角门也能到墙外的河边。

顺便还想看看那个狗洞可曾又有新的进出痕迹。

此处在府中尤为偏僻,应该不会有女眷过来,是以俞明祉步子踱的极为缓慢悠闲,很符合他目前虚弱的状态。

韦月溪走的也极为缓慢,心里盼着万一能碰到回府的徐云聪。

可是并没有。

直到行至后墙前面的小径上,才放弃念头,又往狗洞这边来拐了个弯路。

这几日一直没机会往这边来看看,不知道狗洞的内墙里面到底是什么样。

洪妈妈说那日她们爬过之后,她没敢在墙里逗留。直到早上才趁着没人去外头看了,却发现狗洞不止她们两个人爬过,应当还有其他人。

那人个头不大,而且很小心,颇为熟悉钻过绿植,留下不易觉察的痕迹。

为了混淆视线,她把外头的痕迹都抚平了,里头却是没有机会的。

韦月溪行至跟前,绿植保持着原貌,密密匝匝的叶片中间挤满了荆草。

不知道植株力量的伟大,还是洪妈妈口中的那人过于轻车熟路,荆草几乎看不出被拨动过的痕迹,

但八角金盘的叶片上油光锃亮,几乎没有灰尘,显然有人来打扫过了。

正要往前走,从一棵修剪的圆球状的黄杨后面,缓缓出来两个人。像是在寻找什么,没有找到,退回小径上继续寻找的样子。

韦月溪一个踉跄站住了,没想到在徐府又见到那位京城的贵公子。

俞明祉也看到路上的人,倒是比她淡定,只淡淡看了她一眼。

站定后轻轻点了一下头算是打招呼,示意让她先行。

韦月溪镇定下来,那日见到他时,是带着帷帽的,面纱虽薄,好歹能挡住面部细微处。

而且此刻她是妇人打扮,同那日区别挺大,恐男人的粗心是很难将二者联系起来。

于是韦月溪低下头,从容的从俞明祉主仆二人面前走过。

这几日困在五夫人院里,与府里人闲话的机会多了,虽主要用来打听徐家的人,但徐府留下的客人也是经常听到提起。

府里的老姑奶奶中有两位远嫁,此时趁着老太君寿诞回娘家。

老少姑奶奶们都在,姑侄、姐妹相聚,机会难得。以后怕是这种相聚不多。所以他们决定留下来多住些日子。

在留下的客人中有好几个公子,但东府的居多。至于西府只有两位,尚且年幼,与此人年龄不符。

她想知道这个男人是谁,对徐家,对徐云聪的影响有多大。

这么想着,她的脚步依然不疾不徐。

可惜地处偏僻,没有府里的人过来同他们打招呼,她也无法听到他是谁。

眼看角门已到,韦月溪不好停住脚步,只能往前走去。

罢了,不管他是谁,既然是客人,断没有走角门的道理。韦月溪打消知道他是谁的念头,加快了脚步。

门房恭敬的站在一边:“白先生!”

韦月溪略微颔首,失望的拐出门去。

没走几步听到后面有人唤道:“白先生请留步!”

韦月溪顿住脚步,回头望去,是那个小厮,正疾步朝她赶来:“白先生留步,我家公子想同先生问个安。”

韦月溪侧过身来,背朝墙站着。

后面的男子赶了几步,拱手朝她弯腰行了一礼:“见过白先生,小生姓俞,失礼了。”

韦月溪福了福身:“见过俞公子,俞公子有何赐教?”

“听闻白先生在徐府教习,还未曾上门拜访,俞某在此给先生赔罪。”男子此话一出,仿佛同她是旧识一般。

韦月溪不出声,表示听不懂他的话。

男子依旧慢条斯理给她提示,让她想起自己是谁:“想必先生已不识得俞某了。某自小师从先生外祖,在老师成德书院读书十年。”

姓俞,师从白娘子的外祖,不就是叶姑姑口中的今科榜眼喽。

韦月溪抬眼望去,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如此年轻的榜眼,十几年不过这一个。到底是自己的真本事,还是家族势力的操作,亦或者是朝堂斗争操作的结果?

没有了强壮的随从对比,此刻的他倒也颇为高大挺拔,模样算是英俊的,至少五官端正,看上去让人觉得养眼舒服,但断没有船夫罗二口中的“天人之姿”。

只是落在面部的头发较多,面色有些灰白,整个人看上去没有精气神,似是有疾一般。

这克妻克的自己身子都不太好了?

眼前这位年轻的榜眼,这几日府里丫鬟私下可没少议论过他,不过对于他的生平、为人、才华和抱负很少听到提起。在丫鬟们的嘴里,议论最多的还是他坎坷的婚事。

据说第一任未婚妻子是幼时定的亲,还未谈婚论嫁就病死了,岳家有愧于他,便把妻妹许给了他,谁知婚事都已经准备好,未婚妻外出时意外身亡了。

从此他就落了个克妻的名声,婚事上不太顺利。

不过韦月溪对他的婚事顺不顺利不感兴趣,她提取了榜眼的另外信息:

是东府老太君的娘家亲戚,与东府老姑奶奶家的表公子相交甚好。

因着有孝在身,内又有疾,目前并无官职,同老姑奶奶他们一道从京城过来给老太君贺寿的。

京城来的,韦月溪眼睛一亮,管他有没有官身,能把徐云聪父子干的丑事传到京城也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