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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面具男毫无准备时,景临深一把扯开了他脸上的獠牙面具。

面具下的那张脸,仿佛一堵斑驳的旧墙,爬满了犹如蜈蚣一样的伤疤。

紫红深浅不一,好几道伤疤重叠交加,看上去极为可怖。

面具男神色顿时大变,像是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扯掉了遮羞裤,慌乱无措中又满是愤怒发狂。

“原来,是这么个见不得人的玩意儿。”景临深不屑地打量着他,满脸嫌弃地说。

眼角余光却不自觉看向一旁,扶着奶奶坐在地上,面色惨白的鹿海蓝。

心底越是着急,面上他却愈发冷静。

刚才面具男说,就算把他们都杀了,他都不可能带着鹿海蓝和景奶奶离开。

如若外面还有危险,他又该怎么护鹿海蓝和奶奶周全?

面具男被景临深的嘲讽气得破防,恼羞成怒地低吼:“我如今这幅样子,全都拜你们景家所赐。”

景临深桃花眸点点眯起,上下打量着面具男,终于说出了一个名字:“你是,杨志安?”

面具男脸上趴着的蜈蚣似动了起来,半晌后才艰难开口:“你,知道我?”

景临深垂下眼帘:“我爷爷临终前,叫过这个名字。”

杨志安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他还说什么了?”

景临深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道:“你带我们出去,我自然会告诉你。”

杨志安刚要冷哼,却听景临深又道:“属于你的,我会一样不少地给你。”

眼见鹿海蓝身体晃了晃,几乎快要支撑不住,景临深一把推开面具男,俯身扶住了她。

在杨志安迟疑之际,景临深从鹿海蓝手里接过奶奶,另一只手扶着鹿海蓝站了起来。

“再坚持坚持!”他压低声音,心疼又无奈地说。

鹿海蓝抿着泛白的唇瓣,轻轻点了点头。

杨志安也终于回过神,看着景临深左手扶着昏迷不醒的景奶奶,右手扶着鹿海蓝,终于冷笑出声。

“属于我的,我会自己拿回来,用不着你给。”杨志安环视躺了一地的手下,“至于你,以后就在监狱里过一辈子吧!”

鹿海蓝和景临深对视一眼,还没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门口忽然传来一阵训练有素的脚步声。

“别动,警察办案!”

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察,忽然从门外冲了进来,看着地上横七竖八倒了一地的尸体,顿时防备地盯着对面还有气息的四人。

鹿海蓝和景奶奶第一时间被送去了医院。

景临深和杨志安则被带回警局,协助调查。

这次事件涉及枪击案和八条人命,自然被警方定义为恶性案件。

有杨志安指证,再加上死亡人员身上子弹弹迹来源显示的手枪上查到景临深的指纹,景临深被控故意杀人。

鹿海蓝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就要去警局。

她也在案件现场,也是这场案件的受害人和见证者。

匆匆赶来医院的吴燕妮,却阻止了鹿海蓝。

“海蓝,这件事情,景总不希望你介入。”吴燕妮带来景临深的意见。

不论是以律师的身份,还是妻子的身份,或者是以受害人和证人的身份,景临深都不希望鹿海蓝主动参与到这个案子里。

鹿海蓝后背的伤口感染严重,又养护不当撕裂严重,不得不缝针。

她强忍着痛下地,哪怕站着不动,还是一阵阵火辣刺痛蔓延。

可是,比起后背的伤痛,吴燕妮带来的消息,却让她的心像是有千万根针同时扎进来,比后背的伤要痛十倍百倍。

“为什么?”鹿海蓝沉默了良久,终于还是问出了声。

她记得,上一次景临深的案子,他也是不让她介入。

甚至不惜以董事会给徐让施压,把她从办案团队里踢了出来。

上次如果说他另有安排,情有所原,那这一次呢?

她虽不是专业的刑事律师,可是,法律并没有限制聘请多名律师代理。

鹿海蓝不由想到,之前在那个破烂房子里,景临深提到,帮助那些人绑架她的人,是厉慎行。

所以,景临深是不相信她,不想让她和厉慎行接触,才不让她参与到这个案子里来?

吴燕妮见鹿海蓝的脸色十分难看,迟疑了片刻,终于还是说道:“景总的意思是,希望你在医院好好养伤。”

鹿海蓝苦涩地笑了笑,没有作声。

他担心她的身体,鹿海蓝能理解。

可是,以这件事为由,拒绝她参与他的案子,却是说不过去的。

吴燕妮和鹿海蓝大学同宿舍,两人相处了四年,对鹿海蓝多少还是了解的。

从景临深找到她的第一天,吴燕妮就有一种背刺鹿海蓝的心虚。

这种感觉,在她进入景氏集团,接任了本属于鹿海蓝的法务部副总监的职位后,变得尤甚。

她来江云城之后,一直想要鹿海蓝好好聊一聊,却一直没能找到机会。

长叹了口气,吴燕妮终于开口,直白地问:“海蓝,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鹿海蓝抬眸看向她,沉默两秒后,终于还是摇了摇头。

起初得知景临深的法律团队以吴燕妮为首,鹿海蓝的确很是震惊。

甚至,对吴燕妮瞒着她,在京市的时候假装和景临深不熟,不由失望和气恼。

转念想到这些都是景临深的设计,鹿海蓝又觉得怪不到吴燕妮身上来。

四年临铺的友情,鹿海蓝知道,吴燕妮并不是一个把功名利禄放在首位的人。

鹿海蓝的反应,让吴燕妮有些意外。

毕竟,毕业三年,鹿海蓝为了景氏集团和景临深,付出颇多,她虽没有一一见证,但也听说过不少事情。

“海蓝,你知道景总当初找上我,我为什么会答应他的安排?”

鹿海蓝如此坦荡,吴燕妮终于决定,不再瞒着她了。

在鹿海蓝狐疑的目光中,吴燕妮轻笑道:“景总说,他知道你在法律方面的特长和兴趣,并不在公司业务上。他想要成全你的梦想,所以才请我过来。”

“他说,只有我接任景氏集团业务,你才会放心地离开,真正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海蓝,我答应景总,不仅仅是因为他答应我所有的要求,更是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