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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宣传防拐卖,陆漫漫利用学工的时间去跟监狱里的人贩子见了个面,跟他们聊起了拐卖的技巧。

这本来是个很沉重的话题,但陆漫漫把它当成故事讲,这一讲就使得那些人贩子放下了芥蒂放下了警惕,跟陆漫漫夸夸其谈起来。

大部分人贩子其实都是没有文化的,他们来自于偏远的地方,甚至有些人他们自己就是其中的被害者,他们并不知道贩卖人口是犯法的事。

让陆漫漫记忆最深刻的是一位年纪很大的大娘,她刚开始只是看村里的小伙娶不到媳妇,她觉得能让村里的小伙娶上媳妇她就积了大德了。

起先她帮忙弄来的都是家里吃不上饭的姑娘,她觉得这是两全其美的事,姑娘吃的上饭了,小伙有媳妇了,这不是双赢吗?

后来有些人家觉得大娘是个讲信用的,手上的货色也比较好,就跟大娘说希望找个有文化的,大娘一拍大腿,有文化的好啊,娘有文化了,以后生出来的孩子准有出息。

她便走出了大山,走进了城市。

城里的姑娘长的好,一抓一把都是有文化的。

随着大娘弄回去的姑娘越来越多,她的收入也越来越高,家里人的胃口也越来越大了,他们全家出动支持大娘的事业,最后又全村出动。

说到这里大娘老神气了,或许那时的她威望很大是她人生的巅峰期吧。

也不得不说这大娘在拐人这方面是很有天分的,她如数家珍似的跟陆漫漫说起了她拐人的经过。

无非就是套近乎卖惨,但就是这么没有技术含量的拐骗却也是最有效果的。

大娘说只要她出手就没有不成功的。

就是后来跟她一起干的人太多了,人心复杂,她发现越来越偏离了她原来的目的。

说到最后大娘不停地忏悔,眼泪跟决堤的洪水似的。

她是跟陆漫漫说的最多的一个,最后还不停的告诫陆漫漫,说她长的那么漂亮,出去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太信任别人,人贩子最喜欢像她这样的姑娘了。

跟人贩子接触的越多陆漫漫的心理越沉重,如果大娘是因为无知而走上不归路的,那么还有些人那真的是纯粹的丧尽天良。

陆漫漫把收集来的资料认真的装订成册,为了让不识字的人也能看懂,她还画了好多的插画。

公安局本来也没有对陆漫漫有太大的期望,想着让小姑娘多了解一点,如果学校愿意的话,让她去做个简单的宣传也是可以的。

当陆漫漫把一份厚厚的宣传资料放到公安局长的面前时,身经百战的老公安震惊了。

没过多久由公安局出面,把这份宣传资料给出版了。

这是陆漫漫没有想到的,她做这个事只是想尽自己一份力量让这个社会多一份美好。

祁修远的时间有限,在他爷爷的朋友那里住了一晚就马上回来了,陆漫漫不知道的是他晚上的火车就要赶往部队报到了。

或许是离别在即,祁修远收起了他痞痞的样子,时常看着陆漫漫出神。

直到真要离开的时候才说他是晚上的火车。

这让陆漫漫的内心很是不舍,她知道他这一去可能几年内都没法见面。

以前还能经常书信来往,可到了部队恐怕他想及时回信都很难。

再加上他年纪小,陆漫漫害怕他会被人欺负。

总之陆漫漫清楚,他的路不好走。

一想到可能几年都见不上面,陆漫漫便更不想浪费时间了。

她突然趴在祁修远的耳边说了几句话,说完后她自己的脸都红了,而祁修远的眼睛却越来越亮。

陆漫漫看着他笑的跟个二傻子似的,这脸上的红晕就怎么也退不下去。

而这时,祁修远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用手绢包着的,可能很珍贵,也不知道包了几张手绢,陆漫漫就看他拆了一层又一层。

陆漫漫是又好奇又心急。

祁修远好像在逗陆漫漫似的,拆一下瞅陆漫漫一眼,然后再拆一下,然后又瞅陆漫漫一眼。

在最后一份手绢被拆开的时候,里面的东西终于露了出来,那是鸳鸯佩,两个玉佩严丝合缝的合在一起。

“这是我家祖上留下的,以前在我爸我妈的手上,我妈没了以后,我爸就给收了起来。”

祁修远说着就把玉佩递给陆漫漫。

“这图案是天鹅吗?”

陆漫漫觉得挺新奇的,玉佩上雕天鹅的实属不多见。

“嗯!是天鹅,我爸说是我的祖上亲手雕的,当时就是为了送给他的新婚妻子。”

“为什么是天鹅,而不是鸳鸯?”

“因为它们是世界上感情最专一的,严格实行一夫一妻制。很多天鹅宁可孤独终老也不随便找个配偶了事,一旦结成连理夫妻非常恩爱,出双入对,相伴一生,他们一起觅食、休息、戏水,甚至在迁徙的途中,也前后照应从不分离。如果一只不幸死去,另一只会终日抑郁哀鸣,宁可孤单寂寞也不再另觅伴侣。”

这是陆漫漫第一次听说这样的说法,以前她常听人说天鹅是高贵的象征,没想到它们的爱情是如此的忠贞不渝。

“我一直以为鸳鸯才是夫妻美好的象征呢!”陆漫漫低喃。

“其实鸳鸯并不忠诚。”

“怎么说?”

?“鸳鸯的婚姻制度是?临时配偶制,它们在春季进入繁殖季节时,雌雄鸳鸯会形影不离,交配后,雌鸳鸯会将卵产在树上的巢穴中,并开始孵化。繁殖季节结束后,它们会分道扬镳,各自重新寻找新的伴侣。?”

“啊?”陆漫漫张大了嘴巴。

祁修远好笑,伸出手撸了撸陆漫漫的头。

“这世上有很多的表象,人们只看到繁殖期鸳鸯的甜蜜,却没看到它们分开后的决绝。”

“你懂的真多。”陆漫漫像个小迷妹似的看着祁修远。

祁修远的脸突然红了,他把其中的一块玉佩拿起来戴在了陆漫漫的脖子上,然后又拿起另一块放在了手绢里,然后不厌其烦的一层一层的包起来。

陆漫漫看着玉佩傻笑,心里说不出的甜蜜,这一世他们从这一刻开始就锁定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