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哦了一声,
“那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
宋兴宁赶紧解释道:
“殿下您不知道,那张成凤就是个恶婆娘!她原本在家,说的是伺候我娘,可她一直是好逸恶劳,惫懒成性!闹饥荒的时候,她煮了不知什么东西,将我父毒死了。这次我上京赶考,我娘竟然不明不白的又死了!她又跑到京城来,说我不孝,不赡养母亲,导致我母死了,以此来讹诈我银子。我不想跟她纠缠,原本打算给她一笔银子,与她和离了事,可她却贪婪成性,不肯答应,我们就起了争执,没料到她早有预谋,最后竟然以纵火与我同归于尽相威胁!老天爷可怜,我还是幸运的,最后逃了出来,她自己却被烧死了。她就是活该!”
三皇子听得是目瞪口呆,
“这可真是,世上竟有这种恶婆娘?”
宋兴宁接道,
“谁说不是呢?殿下别信那些传言,那多半是盛家人搞的鬼,想要败坏我的名声。”
三皇子摩挲着下巴,
他该信谁的?
那些传言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关键是,他已经得知了一些内部消息,经过仵作的察看,张成凤在被烧死之前,的确曾经中过毒,纵火现场也找到了一把匕首,这跟传言比较吻合。
而宋兴宁的解释,也像是很合理,但有个瑕疵就是,谁家婆娘伺候公婆,把两人都给伺候没了的?这未免匪夷所思了些。
“现在的情况,对你很不利啊!若是京兆尹衙门查出张成凤真为你所杀,那本王也很难保住你啊!”
三皇子轻飘飘的说了这么一句。
宋兴宁却吓得一个激灵,若是三皇子不收留他了,那他能到哪里去啊?
他现在的名声已经臭了,来年还有没有资格继续参加科考,都是未知,如果没有三皇子的庇护,他还能在京城待下去吗?
他赶紧道:
“殿下,张成凤绝对不是我杀的,我可以拿性命作担保,请殿下相信我!”
三皇子道:
“可是,张成凤死之前中过毒,这件事你怎么解释?”
宋兴宁苦丧着脸,
“说来殿下可能不信,那张成凤在酒里下了毒,原本是想毒倒我的,只是我机灵,暗中找机会把她的酒调换了过来,这才导致她中了毒,而我没事。”
三皇子一脸狐疑,
“是吗?”
宋兴宁咬牙发誓道:
“殿下面前,我若有半句假话,愿受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三皇子见他说得如此坚定,又有些迟疑了。
宋兴宁赶紧道:
“外面的传言都是假的,这一切都是盛家搞的鬼,殿下不是也厌憎盛家吗?我愿意做马前卒,帮殿下灭了他们!”
三皇子想起狩猎的时候,宋兴宁的表现还是很不错的,便点头道:
“你有此心,甚好。眼下本王正发愁一个问题,本王之前派去御史台作证的人,居然被人杀了,这明显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本王,你有何良策?”
宋兴宁沉吟道:
“有动机做此事的,一为五皇子,二为盛家,这两方出手的可能,各占一半。”
三皇子有些诧异,
“盛家?本王虽然不喜那盛老将军,但这人是个老顽固,杀人栽赃这种事,不太像是他的作风。”
宋兴宁摆出成竹在胸的微笑脸,只是脸上因为刚被烧伤,反倒显得有些狰狞。
“殿下有所不知,盛老将军虽然性情忠厚,但盛家却还有一个人,能够做很大的主,那就是阮棉娘。这人与张成凤,其实有同一个养母,所以我对她比较了解,这个人却是不太讲规矩的,加上她手下的游方元奸诈圆滑,武功又高,她们是很有可能做出此事的。”
“哦?”
三皇子有了兴趣,“没想到你们居然还有这层关系,不错。不过,本王也不能凭猜测就说是盛家或老五想栽赃陷害,这件事,到底该如何解决呢?”
宋兴宁思忖道:
“殿下不用急,要想解除怀疑,也可另找证据,比如那件雕刻采购之地,应该有相应的记载,雕刻本身应该也有作坊或手艺人的铭刻,两相对应之下,应可消除御史台的怀疑。”
三皇子听完,踱着步,没作声。
宋兴宁心中一惊,难道雕刻之事真是子虚乌有?而在尚林苑偷放猛虎的事,该不会真是这位殿下搞出来的吧?
他也不敢问。
这要是真的,那他可是上了贼船了。但此时想退出,那也是万万不可能了。
只是他刚才的回答,可能这位殿下不太满意,他转了转眼珠子,又道:
“殿下,也可以把杀死证人的事,算到盛家人头上。就说事后调查,发现现场附近有盛家人来过,咱们就一口咬定,这是盛家人做的。”
三皇子道:
“这么说,也算是个法子,可是,没有证据,御史台顶多只是怀疑。”
宋兴宁有些腹诽,这本来就是假的,你硬要把它说成真的,哪有那么简单。
“御史台对殿下何尝不是怀疑?都没有证据,那就是来回扯皮的事,御史台责问殿下,殿下就推到盛家头上,推来推去,这件事最后自然就不了了之了。”
三皇子的脸上总算有了喜色,
“听起来倒是可行。只是有个问题,找谁来说,当时发现附近有盛家人呢?”
买通一个人,让他作假证?
那很容易露馅的。
宋兴宁一拱手,
“在下不才,愿意为殿下做这个证人。在下与盛家为同乡,对他们很熟悉,当时在附近一眼就认出他们了。”
三皇子大喜,
“好!你是真能办事的。细节方面,再斟酌一下,务必让御史台的人相信大半。不过有个问题,你现在不宜在众人面前露脸,就戴上面具吧。本王会让人为你打造一副,以后尽量不要以真面目示人。对了,名字最好也改一改。”
宋兴宁听了,又喜又愁。
喜的是,他总算没被赶走,在三皇子府上落了脚。
愁的是,他竟然落得如此境地,不能露脸不说,连名字也保不住。他中举后就以为,自己可以扬眉吐气了,再也用不着假名了,谁知这才过去多久,还是要用回假名!
“那在下就叫宋安邦吧!”
宋兴宁一脸苦涩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