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家
“少爷,府里新来了一位教书先生,教授小少爷功课,您去看看?”
司徒皓选择躺尸,昨日练了一下午的剑,依旧是睡不着,他已经失眠一个多月了,都是惠梧害的,“不去!”
语气像是吃了炸药一样,在小厮的意料之中,自从他和惠梧少爷闹掰以后,不仅性格阴晴不定,还患上了失眠症,如今好不容易峰回路转,司徒府上下必须抓紧这次机会,“少爷,您不去会后悔的,小少爷的先生姓惠。”
司徒皓猛然坐起,鞋子都来不及穿好,直接向外跑去,边跑边穿,只穿了中衣也浑然不觉冷,脸上都笑开了花。
等到了司徒楠的房间后,惠梧正坐在司徒楠的对面认真教书,听到动静后,二人同时转过头。
司徒皓心跳起伏,越来越快,“宁安。”
惠梧手中的笔“吧嗒”一声掉在了桌子上,这张脸无论看多少次还是会心动,只是自己不该存那龌龊心思,他收回了炽热的目光,淡淡应道,“嗯。”
天气这么冷,他怎么穿这么少,是知道我来了,才这么着急的嘛?
大概是吧,但也只是心存愧疚。
司徒皓走过去,司徒楠缓缓蹲下去,悄摸摸的离开了房间,这个家没他得散。
房间内只剩下二人,司徒皓的心跳像是要跳出来了一样,他能确定不是因为跑的,而是因为眼前这个人,“宁安,对不起,之前是我的话说重了,你可不可以原谅我?”
惠梧没有抬头,不动声色的将双手放于桌下,“我没生你的气,原谅从何说起。”
司徒皓眼里闪过慌乱,又上前一步,压迫感扑面而来,“宁安,你该生气的,我那么不是人,说了那么重的话,你为什么不生气?”
因为是我存了龌龊心思,肖想你,故意醉酒亲了你,原以为你是对我有感觉的,没想到都是自作多情罢了,我们回不到从前了,“因为我要开始新生活了。”
“金帆?”司徒皓握住他的手腕,质问道,“这么快,你就爱上他了?”
没有,除了你,我不会爱上别人。我来,只是想离你近一些,这样都不被允许嘛?
惠梧的手腕被攥得很痛,像是要断了一样,他动了动手腕,“我是来教书的,如果给你造成困扰,那我离开便是。”
“不许走。”司徒皓脾气上来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我已经向你道歉了,为什么还是这样?”
惠梧眉头一皱,他站起身甩开桎梏自己的手,面色不悦道,“司徒皓,我说了我没有生你的气,你还要怎样?我就这么贱嘛?你说什么我就要做什么,你是天之骄子,但我也有傲骨,从前的卑微就当是我犯贱,从此刻开始,我不会出现在你面前,大少爷,满意了嘛?”
司徒皓怔愣在原地,就这样与惠梧擦身而过,他只是想道歉,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司徒楠看着惠梧气势汹汹的离开就知道失败了。
“三哥,二哥怎么这么笨呢?”司徒若溪万分嫌弃,感觉自己这二哥没救了。
翌日早朝
凌怀瑾当众表扬了惠梧和金帆二人,也宣布惠梧调任工部的决定。
司徒皓看向他面露笑容的模样,从此他不再是围着自己转的弟弟,他也有自己的理想和爱好,可从前他都不知道,反倒是惠梧对自己十分了解。
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过惠梧。
两家离得不远,往日上朝时惠梧都会早起先等在司徒府接上他,下朝后也是第一个走向他,司徒皓说去哪就去哪,而现在,他成了文官,下朝后没有给过他一个眼神,直接和金帆离开。
真的,回不到从前了。
惠梧,我真的错了。
可偏偏他们现在毫无交集,原本的婚书也退了。
对,婚书,他还有聘礼在司徒家,借故退回去,让他知道他没有错,不必道歉。
惠梧看着自己院中的聘礼,又看向司徒皓,这聘礼的每一样东西都是司徒皓最喜欢的,是他网罗这么多年存下的,真的是要撇清关系,最后一丝妄念与联系也没有了,“周叔,拿火把来。”
“诺。”
司徒皓走上前,手足无措道,“宁安,那日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是我混蛋说了重话,你从来都没有错,这个聘礼不该是道歉礼。”
管家拿来了火把,惠梧接了过去,深呼吸一口气,“司徒皓,往日种种,就过去吧,从今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说完,他将火把扔向那堆聘礼,红绸瞬间萎缩成一团,着起大火。
司徒皓没有多做反应直接冲了过去,脱下自己的大氅扑火。
惠梧见状赶紧跑过去阻拦,“你疯了!这可是火。”
司徒皓不予理会,将箱子踹翻在地,好在扑灭了大火,眼神落在掉出来的物品上。
“那个玉佩不错,还是一对,可我现在还没有喜欢的人。”
“这可是上好的蜀锦,就是这颜色不是水蓝色。”
“你这个青釉瓷瓶挺好看。”
司徒皓鼻尖一酸,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这么多年他所钟爱之物,他都记得,我到底错过了多少。
惠梧不明白他在哭什么,从前的司徒皓只会因为不被他父亲认可而哭,如今又是为何?
是因为这些东西吗?他在愧疚......
“司徒皓,你别这样。”惠梧走过去,不自然的说道。
司徒皓转身抱住他,“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你,我错了,我根本就是狼心狗肺,不值得被原谅,你对我那么好,是我眼盲心瞎,是我背信弃义,过河拆桥,我,我就是个混蛋。”
半个时辰后,司徒皓狼吞虎咽的吃着饭菜,哭的时间太长,双眼肿成了核桃,一抽一抽的还在哭。
惠梧抬手想去拍拍他的后背,但最终还是放了下去,他没这个资格,“慢点,没人和你抢。”
“宁安,我错了,我不是人,你能不能别和我划清界限,我以后肯定好好对你。”司徒皓嘴里塞着饭,抽抽嗒嗒的好不可怜。
惠梧还是心软了,“好,我以后不会对你存别的心思,你不用有困扰。”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存别的心思了?”司徒皓紧张道,“你喜欢金帆了?”
“嗯,他对我挺好的,你慢慢吃,别噎着。”只有这样,你才能放心吧,也好,以后就当是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