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到了皇后的生辰,后宫内要举办千秋宴。
往日,是高贵妃领着后宫一众妃嫔操办。
而自从德康公主被送去和亲后,高贵妃已经称病数日,不来给皇后请安了。
千秋宴就交到了贤妃的手中,贤妃是将门之女,早年孕育过了一个公主早夭后,就再无子嗣。
裴元策正好与燕家定了亲,贤妃算是燕新月的远房姑母。
因此,这次操办千秋宴,林妃也被贤妃派遣了一些差事。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安排一下千秋宴上的节目。
林妃只需要筛选一下合适的节目,排一下顺序就可以了。
林妃叮嘱裴芝记得给皇后准备一份礼物,不拘束是什么自己手工缝的鞋,或者是帕子,亦或者是一些女儿家的东西。
那日,林妃是要带着裴芝出席的,顺便,给裴芝挑个夫家。
不用林妃交代,裴芝也早就准备好了皇后的生辰礼。
千秋宴当日,有品衔的夫人都会携带女儿进宫参加宴会。
几个皇子还没有娶妻,这样的宴会,自然是给予了一个相看的机会。
夫人们恨不得把女儿打扮得光鲜亮丽,入了宫中贵人的眼才好。
裴芝穿着一身淡蓝色的衣服,头上只有一根珠钗,显得整个人都很素净。
“你怎么不好好打扮一番?”林妃皱着眉,“打扮得怎么如此素雅?”
林妃嫌弃裴芝这样的打扮,太过于低调了。
她今日可是打算把裴芝给推销出去呢。
“女儿不喜欢太过于隆重。”
林妃瞧着时间也不早了,万一迟到了可不好。
“行了,走吧走吧。”
春花抱着裴芝准备给皇后的礼物,跟在裴芝的身后。
裴芝身份再低微,也是一个公主,位置自然是在那些大臣夫人的前面。
众人落座后,圣上携手皇后出席了千秋宴。
林妃嘟囔道:“幸亏高贵妃没来,她要是看见这一幕,明月宫的宫人又要遭殃了。”
皇上与皇后就座后,大皇子作为表率,携带妻子出来给皇后贺寿,送上了贺礼。
礼物是一颗夜明珠,不算出挑,皇后微笑着收下了。
二皇子送的礼物,是与妻子一起抄写的十本佛经,贺皇后佛祖保佑,身体康健。
礼物不算珍贵,但也算是有心了。
三皇子是皇后的亲子,他送的是一套精美非常的凤钗首饰。
全天底下,只有皇后才配用凤钗。
皇后嘴中责怪三皇子过于奢靡,脸上的笑容却是挡也挡不住的。
珠钗确实是精美,皇上都开口夸了两句。
四皇子送了一盆开得正好的芍药。
皇后脸色微变,谁不知道,牡丹才是花中之王?
四皇子送了一盆与牡丹相似的芍药,皇后气闷,却也不能说出什么斥责的话来。
林妃拿着帕子掩盖住了嘴边的笑意,“看来,皇后与高贵妃这是彻底不装了。”
四皇子送这份礼,必定是高贵妃授意的。
裴帝看见了四皇子如此行径,却也没多说什么,只说鲜花娇贵,让皇后宫中的人,要细心的照料着。
裴帝未免没看出来,四皇子送这盆花蕴藏的意思。
但德康公主被送去和亲,高贵妃萎靡不振。
就算是为了平衡后宫,裴帝也愿意给高贵妃几分面子。
余下的几个皇子公主送的礼物,都平平无奇,虽然不出错,却也没有很亮眼的。
林妃一早就问过,裴芝给皇后准备的礼物是什么。
知道是裴芝亲手画的一幅画后,林妃也懒得多问。
一幅画而已,就算是画得丑了点,大庭广众的,皇后也不会计较。
裴芝捧着画作,跪地请安,随后展开自己精心准备的画。
裴帝与皇后本来打算敷衍过去就是了。
前面几位公主也送了些鞋子,手帕,或者是亲手做的吉祥物之类的。
只是在裴芝展开这幅画时,皇后震惊地站起了身。
皇后惊叹:“这是?”
裴帝也有几分好奇地盯着裴芝手中的画作,“你是如何做到的?犹如皇后在画中一般?”
裴芝了解到,这个年代的画更多还是用笔墨。
能够善用色彩上画的画师,都极其少。
更何况,还是裴芝准备的油画。
裴芝送上的画中,皇后一身凤袍,整个人显得雍容又华贵。
最重要的是,与皇后本人,十成十的相似,这个手法,太厉害了。
“回父皇,女儿平日闲着没事,便琢磨出来的。”
林妃也瞪大了双眼,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裴芝竟然还有这种本事啊?
油画所用的材料还有颜料,都是裴芝亲手准备的。
皇后拎起了裙摆,从高位上走了下来,亲自观瞻这幅画。
凑近看过后,皇后朝着裴帝道:“陛下,您过来看看,越近看着越发的真切。”
皇后以为凑近看,会有一些小毛病。
结果凑近看了之后,皇后才发现,这幅画真的是,巧夺天工。
裴帝闻言也下了台阶,仔细看过了后,裴帝才认同道:“确实如此。”
坐在位置上的贵妇人已经好奇得不行了,等着皇帝与皇后看过后。
皇后这才让宫人摊开画,让所有人都有机会看到这幅画的真容。
在座所有人,都为之惊叹不已。
裴帝语气中含着几分严厉道:“你有这个本事,平日里怎么没见你给朕画一幅?”
裴芝告罪道:“女儿甚少有机会见到父皇,也不敢直面天颜,怕自己技艺不精,画不出父皇十分之一的威严。”
裴帝盯着跪在地上的女儿,实际上,他都不知道,这个女儿叫什么名字,封号是什么。
顿时,裴帝也没了计较的心思。
“等过几日,给朕画一幅,朕要挂在书房里。”
现下虽然也有画师,但跟裴芝这种把人印在画纸的技艺比起来,还是不够看的。
裴芝忙道:“父皇什么时候得空了,女儿随时恭候着。”
裴芝的礼物一出来,皇后实在太过于高兴,赏赐了裴芝不少的东西。
裴芝回位置上坐好,知道自己第一步走出来了。
裴芝一落座,林妃便迫不及待地开口,“你有这种本事,怎么也没提前跟我说一嘴?”
裴芝目光冷淡地看着林妃,“不是什么有用的本事,便也没敢在母妃面前提一嘴。”
林妃想说,这怎么能是没用的本事呢?
可林妃细细想来,裴芝画画厉害,好像也没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