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方面,按惯例军演汇报结束,之后稍做变动,因高丽战役之功,苏乘风调离龙御军,任攻兵营总督,苏乘义随编入军。
杨舟楠则晋封武安侯,赐府邸,也在东明大街,与定北侯府一条街的距离。
三月初八,暖阳普照,武安侯府门前红绸高挂请酒宴,文武官员都来恭贺,大院欢宴众兴,大伙儿都喝的有些高,陆续离场。
杨舟楠前脚刚送完客进来,就被郎司晃晃悠悠拽到桌前坐下,斟满酒,拉着苏乘风二人一起碰杯。
“昔日的兄弟都已升迁,封侯赐府,今日大喜,来,为我们再干一杯。”
苏乘义搁了空杯,忽然感叹,“这么好的喜事,要是二哥在就好了。”
苏乘风脸色酡红,低眉撑着桌沿歇息,杨舟楠坐在旁边,护着他的臂膀顺背。
郎司打个酒嗝,提壶继续斟酒,说:“擎……皇上说他只去两年,算算日子,该是年底年初的样子就回来了,大半年一晃就过,不着急,等他回来,我们哥儿几个再喝痛快。”
苏乘风半眯着眼醉笑一下,“那是你们不了解,他说两年,可不一定就是两年,他走的道和我们不同,以前,若非有宿仇,他早与我们分散,不知道游到哪儿去了,于他而言,现今算是四海平定,好不容易得空,哪能两年就回来,我猜,少都得五年起步,如果没有皇上,那恐怕等到老的那天,看看能不能见上一面。”
苏乘义愁容自饮,郎司有些难以置信的怔愣几瞬,问:“这么严格吗?”
“算是,也不算吧。”苏乘风轻晃着头,说:“奚师傅在世时,子卿的愿望是传承医术,给他养老送终,看师姐出嫁,待他老人家离世后就变了,只为复仇而活,为能在江湖上站一席之地,不被别人欺负,终日沉浸在练功之中,把自己搞得几欲差点见阎王,用去十数年才铲除那幕后黑手,大仇方得报。”
“当年的志向仍在,可有一点,子卿与奚师傅不同,他更想成为我师父那样的人,然而,要想成为那样的人并非朝夕能成,太复杂。”
“你师父?”郎司喝酒想了须臾,“是那日的……虚谷子道长?”
苏乘风“嗯”一声,郎司又说:“虚道长确实是极少见的高人,更没想到他竟是传闻中,弃皇位而去的大皇子,还是你师父,最后兜兜转转又绕回来,这缘分真是离奇,想成为虚道长那样的人,那份恒心和定力不是普通人能及,子卿的志向远大。”
苏乘风欲端酒杯,被杨舟楠拿去喝了,他无奈的瞟一眼,叹声道:“光有志向不够,他那玩意儿不像我们,战场杀敌,建立功勋便可有升迁的机会,他得心无旁骛,花无限的时间去修行沉淀,可他如今难就难在,无法做到心无旁骛。”
郎司正欲说话,余光瞥见侧后方站着个人,他侧眸瞧,吓得酒意都催散大半,站起身唤:“皇上……什么时候来的?”
其余几人闻言歪歪扭扭要起身,萧彦穿的蓝黑便袍,过来时抬手阻止。
“都坐下吧,私下里不必拘礼,还像从前那样自在些。”
郎司落座斟好酒,萧彦端杯恭贺一番,待搁酒杯时,脸上愁容渐起。
“方才的话我都听到了,心无旁骛,我就是那个影响他的人,”
几人尴尬相视,苏乘风轻咳一声,察着他的脸色,谨慎道:“我方才就是随便一说,皇上不要误会。”
“是啊,喝多了闲聊。”杨舟楠赔笑解释,“皇上和子卿守得云开见月明,情深意重,委实谈不上影响,幸福还在后头。”
萧彦沉吟片刻没有答这句,只和几人喝酒闲聊,与郎司一个时辰才离开。
苏乘风喝的认不清东南西北,杨舟楠扶他进正院卧房休息,让人打来热水,亲自给他擦洗一番,自己也躺在身旁,睡醒已是天黑。
苏乘风迷迷瞪瞪睁眼,见旁边的人支着头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昏沉吓醒两分。
他闭着眼皮,慵懒地问:“那么看我做什么?”
杨舟楠随手抚到他脸颊摩挲,想起战场上枪林箭雨的生死相护,轻声问:“你说,我们算不算守得云开见月明?”
“明知故问。”苏乘风懒懒道:“你现在是侯爷,我也升为攻兵总督,而且,我早送你定情信物,还不踏实?”
杨舟楠轻笑,“就是踏实的有点不敢相信,苏大侠能那么主动送我定情物。”
“废话,我又不是木头。”苏乘风说:“还有风义堂,在我名下的产业都是你的,但那些远不及你珍贵。”
杨舟楠凑近了,在他脸颊边亲昵地嗅着,“比起那些,我最想要的是你,你的身心都要属于我。”
湿热的气息在耳朵唇颊边游移舔吮,苏乘风一阵软麻,睁开眼时说:“我的心不是早就在你这里了,侯爷以后可以安心,我可是天下第一专情之人。”
杨舟楠唇角露笑,压过去,探舌进唇缝吻,手在被窝里放肆起来,苏乘风的唇舌温柔的迎合着。
风雨历劫中踏练而出的浓情,于血与泪的洗礼下由心而生,它锤炼出思念、牵挂和眷恋,要人刻骨铭心的记得,与自己生死相依的那个人,即便在不知不觉的梦里喊的都是他的名字。
曾经那颗不安的心被暖意安抚,而另一个刚毅倔强亦让痴心相付拢住,陷进无尽的温柔里,那些固执坚守的防线被一点点融化掉。
朝夕交替的岁月悄然而逝,所剩时光无几,晨阳初升很美好,短暂的相聚不再敢辜负。
数不过来的凶险都化进激烈的吻中,胸膛腻着热汗享受劫后余生的缠绵,在这缠绵中纵情交融承欢。
杨舟楠顶着,拨开苏乘风后颈的发,伏在耳边舔吻,听到他欢愉的哼声,动情呢喃,“我好幸福,乘风,我一想到身下是你,就感觉幸福都快溢出来了。”
“你……”苏乘风半张脸埋进被褥里,脸颊浸红潮,断续地说:“要肉麻……肉麻死我。”
“这么多年过去还没习惯,看来我说的还不够多。”杨舟楠动着,拿气音在他耳畔说:“你叫的我好兴奋,再叫,唤我名字。”
“我……”苏乘风揪着被褥,撞动劲儿大,头不住往床头挪,他抿紧唇受着,“叫你……大爷,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哦?你想怎么收拾我?”杨舟楠来劲儿一笑,猛的使力,“是这样吗?”
少顷,他将人捞起来,疯狂勤劳,霸道的问:“还是这样?”
苏乘风只觉晃得头晕目眩,待翻转过来时眼神已然迷蒙,仅能凭本能张嘴喘息。
“你……想玩儿死……唔。”
话没说完,唇又被堵住,杨舟楠不再给他喘息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