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允烟跑回了马车上。
一想到刚才覆罗有期呆愣的样子,就有些想笑。
玉蝶看出公主的好心情,笑着说道:“公主,奴婢刚才瞧着,驸马的脸都红了!”
玉珠点点头,“奴婢也见着了!驸马对公主情不自禁,看来是很喜欢公主呢!”
黎允烟捂唇笑了几声,眼中尽是促狭的笑意。
哪是覆罗有期情不自禁?是她自己扑上去的好吗!
这样纯情的小狼小狗,向来最好拿捏了!
一路上风平浪静。
当晚,黎允烟没有在自己的营帐周围,发现覆罗有期的影子。
他的营帐虽仍建在自己的旁边,但人却不知跑到哪个犄角旮旯,躲着烤肉去了!
黎允烟也不着急,他有意躲着自己,那便是心中已经有了意识。
他将她,当成了一个女人来避开,而不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和亲公主。
他避着自己,黎允烟也没有再凑上去,体面地保持着,作为一个公主的高傲。
几天后,高傲的公主殿下,不想走了。
玉珠出了公主的营帐,匆匆地走去了覆罗有期的跟前。
“驸马,我们公主身体不适,今日便不起程了!”
覆罗有期正替自己的马刷着背,闻言,慵懒的眉眼蹙起,沉声问:“公主怎么了?”
玉珠支支吾吾,“没什么,就是身体不太舒服,休息几天就好了!”
“哪能如此任性!”
覆罗有期见玉珠没说出个原因,以为黎允烟在耍公主的小脾气,当即放下了马刷。
他一边净手,一边问道:“可有看过大夫?”
公主的随行中是配备有御医的,全天候待命。
玉珠谨遵公主的吩咐,支支吾吾道:“公主休息一下就好了,不需要看御医!”
这下覆罗有期更加确定,黎允烟没有生病,她一定是公主病犯了!
想到那张骄矜且高贵的脸庞,覆罗有期在生气之余,又多了一丝担忧。
公主身体娇弱,路途又奔波,公主又从未出过远门,生病也是有可能的!
若是她真的生病,又讳疾忌医......
现在可不是耍性子的时候!
他将手上的水珠一甩,“带我去看看公主!”
“是。”
他们的营帐离得不远,玉珠进去通报之后,就和玉蝶一起出来了。
二人向覆罗有期行了一礼,“驸马,公主让你进去。”
覆罗有期仿佛已经习惯了她们对自己的称呼,微微颔首,大步走了进去。
营帐内香气袅袅,布置清新淡雅,又不失高雅尊贵,一如她的气质。
雾粉色的纱缦中,躺着一个窈窕的人影,朦朦胧胧,影影绰绰。
在这样的氛围下,覆罗有期的声音不自觉地放柔。
“洛倾公主。”
一只纤纤玉手从纱缦中探出,轻轻晃了晃,“阿期,你来了!”
她的声音有气无力,听起来真像是生了病的样子。
“公主是有何不适?可要在下叫大夫过来看看?”
“不用了。”
她的声音娇娇柔柔,带着一丝隐忍,“我躺一躺就好了!”
覆罗有期走近了一步,想透过纱缦看清她的脸色。
“公主既身体有恙,就要及时根治,否则拖慢了行程不说,还会影响公主的身体。”
黎允烟的声音有些委屈,“阿期可是恼我,影响了赶路?”
见他不说话,她深吸了几口气,声音更加委屈,“可是我这病,大夫是看不好的!”
“到底是什么病?怎么可能连大夫都治不好?”
黎允烟咬着唇不说话。
覆罗有期怒上心头,一把掀开了她的纱缦。
入目便看到她略显苍白的小脸,和一双惊讶又泛红的眼。
黎允烟惊呼了一声,将身上的锦被拉得更严实了一些。
有气无力地斥道:“驸马,你放肆!”
覆罗有期也知道此举不妥,但是她一直扭扭捏捏不说个清楚,他总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地,就让队伍滞留于此!
他的眸中染上了几分严肃,“洛倾公主,我再问你一次,你究竟得的是什么病?若是你再避而不答,就别怪我将大夫叫进来了!”
黎允烟被他吼了,眼眶里泛起了水雾。
她咬紧下唇,思考了良久,才低低地开了口。
“念在你是本公主的驸马,我就告诉你!”
她深吸了两口气,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双雾蒙蒙的眼眸看着他,不太情愿地说道:“你附耳过来!”
她终于肯说了,覆罗有期也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立刻弯下腰,附耳过去。
黎允烟微微撑起身,抬头凑近他的耳边,小声地说道:“其实我,不是生了什么病,我只是...只是、小日子来了!”
她说完就飞快地躺下,将被子拉至自己的头顶,一副不敢见人的样子。
覆罗有期没有听懂。
“什么小日子?说清楚一点!”
他没有收着音量,大喇喇地问了出来。
躲在被子里害羞的黎允烟身体一抖,将头钻了出来,一脸羞愤,“你小点声呀!”
她这副扭捏的表情,让覆罗有期感觉有些古怪。
但他没有时间与她慢慢讲话,他今日非要问个清楚不可!
他耐着性子说道:“公主,在下对中原的病症了解得不够,公主能否解释一下,小日子是什么病?”
黎允烟小脸爆红,咬牙切齿地瞪着他。
覆罗有期同样回瞪过去,眼中是不容拒绝的坚定之色。
四目相对,谁也不让着谁!
最后黎允烟败下阵来,干脆坐起了身,细声细气地说道:“你、你再附耳过来!”
被子底下的她,只穿了一身纯白色的中衣,绸缎丝滑如水,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很好地包裹起来,姣好的弧度若隐若现。
覆罗有期立刻闭眼,叹了一口气,将头又重新探了进去。
关闭了视觉,其它感官就变得更加灵敏。他感觉从被子底下升起来的热浪,带着一股少女的体香,耳边渐渐靠近来一波浅浅的呼吸声。
背在身后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紧。
黎允烟凑近了他的耳朵,柔柔地说道:“小日子,就是月事,我月事来了,肚子疼,所以没法赶路。驸马,你现在可听明白了?”
覆罗有期立刻弹了起来!
后退了几步远!
他的热气都冲到了脸上,一时尴尬得手足无措。
他是真的不知,小日子原来就是女子的月事!若是他知道,他是绝不可能就这样问出口的!
他看着黎允烟脸上羞愤欲死的表情,和眼眶里要掉不掉的眼泪,慌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摆。
现在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