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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蟾准备的很是齐全,马车上不仅备了足够他们十辈子都吃穿不愁的金银,还将进忠房中的珍视之物也收拾好放进了马车。

那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匣子。

打开一看,都是那些眼熟的物什。

当年重生时她赠他的帕子,后来她亲手画的画,还有她给他做的寝衣,护腕......

“这些东西,你怎么都留着?”

嬿婉逐个翻看过后,拿起了那幅她当时用来哄他的画。

许多年过去,上头的痕迹早已陈旧,纸张也在微微泛黄。

“这可是奴才第一次和令主儿入画,奴才自然得好好留着。”

画上只是简单一簇花枝和一条缠绕在花枝上的小蛇,他竟当成了两人一起入画。

嬿婉才想起来,宫里头,只有皇上和皇后能够一同入画,而她与进忠若没有逃出来的话,是一辈子也不能一同入画的。

她斜睨他一眼:“如今都出宫了,我已经不是主子,你也不必自称奴才了......”

“是奴......是我习惯了......”

突如其来的自由叫他有些无所适从。

“既然你喜欢,咱们以后安定下来,也叫画师将咱们一同入画,想画多少就画多少,到时候将屋里挂的到处都是,叫你看个够……”

嬿婉轻轻靠在他肩头,轻声细语的说着。

听见她后半句的揶揄,本有些紧张的进忠这才松弛下来,他抬手将她圈住,用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发间。

“嬿婉,你抛下一切同我走,当真不后悔吗?”

他们两世都在为了那个位置奔波,如今好不容易得到了,她却转眼就抛下一切,这叫他如何心安?

“这有何好后悔的?这两世,什么味道我没尝过?那样的高处既然已经去过便没什么好留恋的,唯有这自由,是你我两世都未曾尝一尝的,上天赠我们这一场机遇,更该破釜沉舟,去没去过的地方走一走才是......”

是啊,好不容易重生一场,该拿它去将两世都未曾拥有过的东西采入囊下才是。

被困两世,若光只追求顶峰那些冰冷权势,那就太狭隘了。

看似,他们差一步之遥能摘下的是权势地位,可自由,才是他们两辈子都未能拥有的东西。

“好,那日后我们也多走走,也尝尝这世间凡俗夫妻是何滋味......”

......

接下来,两人四处游山玩水,三年后便厌倦这样的漂泊日子,最后选了一处地方安顿下来。

这个地方就是杭州,前世进忠的葬身之地,今世两人第一次做夫妻的地方。

好巧不巧,三年国丧期一去,嘉庆帝携太上皇与众太妃南巡,途径江南,暂停与杭州行宫。

“皇.....黄公子,小的听说这附近新开了一家药膳馆子,听着甚是有趣,可要去尝尝?”

听到药膳一词,永琰微微顿住。

他记得,额娘就很是爱做药膳。

只可惜额娘去后,他便再没尝过了。

“去吧,正好也累了。”

馆子瞧着不大,可里头别有洞天。

四方着一个台子,进去时正有人说着评书,往上瞧还建了三层,不像是寻常小馆子。

药膳馆子就开在寸土寸金的主街上,这样的地界要么背后有朝廷中人做靠山,要么就是经商世家。

“楼上可有雅间?”

“有的有的,公子往上请。”

几人跟着小厮往楼上请,永琰身边一人随口说起。

“你们这还挺别致,药膳馆子跟个茶楼似的,是当下时兴的?”

“不是,这本就是茶楼,后来被主家盘下来开了这馆子,至于那台子,是夫人喜欢,有时是昆曲儿,有时是歌舞,今儿个是评书,每日上什么按夫人心情来......”

“那你们老爷还挺知道疼人.....”

“那是,我们这向来都是夫人说了算,就算老爷来了也得听夫人的......”

永琰越是听越觉得不对劲,刚想开口,便听到一声娇喝。

“爹爹,娘亲,念儿回来了......”

一个六七岁的小丫头,一下马车就冲进堂里。

“念儿回来啦,今日可听先生的话?”

“瞧你跑的,快来,娘亲给你擦擦汗。”

听到熟悉的声音,永琰身子猛地一震。

透过三楼雅间的窗台,他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她看着那丫头,笑得很是慈祥。

是额娘,这些年她没有变,可又有些变化,他从未见过额娘笑得如此开心的模样。

这就是发自肺腑的笑吗?

难道真的如舒娘娘所说,这些年她在宫里头从未开心过。

“那孩子?”

“哦,听说老爷和夫人膝下无子,后来一伙人逃荒过来,这丫头的家人在路上都死光了,自己一场风寒高烧不退,醒了以后便什么都忘了,老爷夫人便将她留下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养着......”

“几位爷真是好运气,平日都是厨子在,我家夫人鲜少下厨,今日夫人心情好,炖了一锅上好的党参鸽子汤,我家夫人炖的汤可比几个在灶上干了几十年的老伙计炖得好,旁人都没这口福呢,几位爷可要试试?”

永琰盯着楼下幸福的一家三口,心不在焉的说道:“就它了,再上几样时兴的小菜。”

“是,那各位爷稍等,菜马上就来。”

小厮下去后,永琰依旧盯着底下的一家三口出神。

这个时候的小丫头很是顽皮,围着嬿婉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后又缠上了进忠,牵着两人的手要出去玩。

”爹爹,娘亲,快走嘛,再晚了灯会就要开始了,快走......“

三月花朝,杭州灯会。

“慢些,天还未黑,哪来的灯会?你这丫头,真是越来越皮实了.....”

几人渐行渐远,很快就消失在了永琰的视线。

香气扑鼻的饭菜很快就端了上来,永琰吃得很快,吃得眼前被雾气萦绕。

碗里的鸽子汤也被他一扫而光,确实是他日思夜想,求之不得的味道,本以为再没机会尝到了,不曾想还能圆上一回。

入夜,几人所在的雅间早已空空如也。

嬿婉和进忠牵着念儿回到馆里,进忠手里还拿着各式各样的花灯。

“夫人,今儿来了个奇怪的公子,吃了饭便走了,留下了这些东西......”

掌柜的连忙迎上来,他指着柜台有些担忧的说道。

循声望去,是一沓厚厚的银票,上头还躺着一枚金灿灿的金戒指和一只翠绿的翡翠戒指。

“那位公子说这是你们落下的......”

嬿婉心中一凝,扭头与同样诧异的进忠对视。

听说皇帝南巡至杭州,没想到竟然那么快就碰上了。

”夫人,他......“

嬿婉摇摇头,上前拿了戒指套在手上,又将扳指套回他手上。

“看来,他真的长大了,走吧,念儿,咱们回去了......”

既然他选择将东西留下,便说明他不会打扰他们。

嬿婉欣慰的望向行宫方向,最后回头,牵着进忠的手上了马车。

马蹄声起,各行前路。

没多久御船便启程,离开了杭州。

......

嘉庆十九年(1799年)正月初三,太上皇乾隆帝弘历于圆明园驾崩。

同年愉太妃,薨。

正文完。

2024年6月9日——2025年1月2日。

行文至此,落笔为终。

感谢各位的陪伴,番外见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