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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久,朕待你不薄,你就是这么报答朕的皇恩浩荡的吗?”

皇帝背过手去,实在不愿再看如懿。

“皇上待臣妾不薄吗?皇上是待自己的脸面不薄吧?这些日子,您可不单单是为了折磨凌云彻那么简单,您是为了折磨臣妾。”

如懿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的声音逐渐提高,带着一丝决绝。

“只有这样,您才能找回自己那丢失的脸面……”

一个巴掌,倒是让她把不敢说的都说了出来。

“这才是你的心里话吧?凌云彻也罢,皇后也罢,既然你当不好这个皇后,自然会有人来替代你的位置,如懿,当年,朕选你为皇后,是大错特错,这些日子,朕无时无刻都在后悔。”

皇帝将这些年的心里话全盘托出。

怨恨散了,皇帝眼底只剩下失望,今日一闹,他已经对如懿彻底死心了,这些日子来得闹剧,他自己瞧着都有些累了。

“要臣妾当皇后的是您,如今嫌弃臣妾这个皇后的也是您,臣妾试问,今日的局面,何尝不是皇上您自己亲手造成的?”

如懿的声音微微颤抖,她双眼直直地盯着皇帝,眼神中透露出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失望、有无奈,更多的是一种倔强的质问。

她从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是皇帝,是皇帝变了。

是他先变的!

如懿依旧跪坐在地上,尽管处于如此卑微的姿态,但她的腰挺得笔直,裙摆散开在冰冷的地面上,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微微颤抖着,显示出她内心的不甘。

她这些年来的委屈和隐忍,她曾经全心全意地辅佐皇帝,尽到一个皇后的责任,可如今得来的,是什么?

是无尽的猜测。

“皇后,朕累了,日后你就好好在这翊坤宫待着吧,朕不会再踏入这里一步,你也不必因此而烦忧了。”

他的眼神冷漠地看着如懿,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既然你不愿当朕的皇后,那你的母家,你生下的孩子,也不必占着皇亲国戚,朕的嫡子的由头,安然度日了……”

“既然你不屑一顾,那这些,朕通通收走。”

说罢,皇帝拂袖离去,不留一丝眷恋。

他的身影在宫殿的门口渐渐消失,那离去的背影显得如此冷漠和遥远。

宫殿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只剩下如懿呆呆地跪在那里。

直到皇帝走后,如懿才同泄尽浑身力气般瘫倒在地。她的身体软绵绵地倒下,仿佛所有的力气都在这一刻被抽干了。

望着皇帝离去的方向,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出。

姑母,青樱没用,到头来什么都没有保住。

皇帝怒气冲冲的回到养心殿,若真可以,他真的想与如懿此生不复相见。

他一进养心殿,便猛地将桌上的东西扫落在地,吓得周围的太监宫女们纷纷跪下,大气都不敢出。

当年他见皇阿玛对皇额娘,也就是如懿姑母如此绝情时还颇为不解,如今才真正懂得皇阿玛为何会如此。

他想起年少时看到皇阿玛对如懿姑母的冷淡和绝情,那时的他还不明白其中的缘由,甚至对皇阿玛的行为有些不满。

可如今,当他自己面对如懿时,他才体会到那种被背叛和挑战的感觉。他觉得如懿和她姑母一样,都是那么的难以掌控,那么的让他失望。

不愧是她姑母调教出来的好闺秀,同她当年一般……恶毒。皇帝在心中恨恨地想着,他把对如懿的不满和愤怒都归结到她姑母的影响上。

正当他在思索如何处置小凌子时,毓瑚轻轻地走了进来。

她的脚步很轻,若不是那轻微的衣料摩擦声,几乎让人察觉不到她的到来。

“给皇上请安。”

“回皇上,前些日子您托奴婢办的事已经有些眉目了,奴婢前段时间探访了从前翊坤宫里伺候的人,皇后娘娘被关冷宫时的相干人等,还有行宫里在皇后娘娘寖殿伺候的人,包括李玉的故居也都探访了一遍……”

毓瑚有条不紊地汇报着,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

从夏至今,快半年过去了……这半年来,她不辞辛劳地四处奔波,为了完成皇帝交代的任务,她几乎没有好好休息过。

对如懿彻底失去期望后,皇帝的心也冷下来,听到这些后,没有同之前一样激动,只是淡淡问道:“究竟有何发现?”

皇帝的声音很平静,如今听到关于如懿的事情,他的内心已经不再有太大的波澜。

“李玉与太医院的江与彬,还有他如今的夫人,也就是曾在皇后娘娘跟前伺候的惢心姑娘曾是旧相识,三人是同乡,二人成亲时,李玉还曾赠予二人京城外的五十亩良田当贺礼……”

“哼,他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皇帝冷哼一声。

怀疑得到了证实,一股愤怒和失望的情绪涌上心头。

“如懿啊如懿,你还真是叫朕大开眼界啊。”

当年富察皇后为了拉拢他身边的王钦,将自己身边的宫女莲心许给了王钦做对食,那一幕仿佛还历历在目。

如今想到李玉,皇帝不禁心中揣测起来。李玉如此慷慨,只怕是也心许着惢心吧?

李玉平日里在他身边做事尽心尽力,深得他的信任,皇帝对他也是有几分了解的。

多半是瞧着自己是个太监,给不了惢心好日子,这才忍住没说出来。

不过是些男女之事,皇帝很快就琢磨透了其中的关窍。

真是好算计,一个惢心,既拉拢了太医院的肱骨,又牵绊住了他跟前最亲近的大总管。

如懿的手段实在是高明。

看似不经意的联系,实则是精心策划的局。

“你继续说。”

皇帝沉着脸,嗓音也不自觉的冷厉起来。

“皇后娘娘与曾经的御前侍卫凌云彻确实有些过分亲切了,曾有许多宫人见他们并肩同行畅聊,翊坤宫还有旧人也说五公主夭折那段日子,曾见凌云彻来翊坤宫开导皇后娘娘,行宫时也有同样之事……”

说完后,毓瑚微不可察的叹气。

这皇后娘娘实在是太糊涂了。

这可是宫里头,与一个侍卫过分亲密成何体统?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皇帝半捏着拳头,待毓瑚撤下去后,手上那支上好的御用狼豪湖笔已经被硬生生折断。

毓瑚是他最可信之人,她说出口的话,还是有几分份量的。

至少,如果连毓瑚都不能信的话,他身边就没有可信之人了。

“进忠,你进来。”

皇帝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从幽深的洞穴中传出,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

他下定了决心,要料理皇后。

至少,不能由着她,继续兴风作浪。

他坐在御座上,身姿挺直却透着一股僵硬,眼神直直地盯着门口,眸子泛着冷光,那冷光如同寒夜中的冰棱,尖锐而刺骨,阴寒的模样仿佛要吃人一般。

任谁听到妻子与其他男人的秘事都不会毫无波澜,即便他已经打算彻底舍弃她。

在这寂静的时刻,皇帝独自一人坐在御书房中,思绪渐渐飘远。

不知怎的,令贵妃那柔顺的模样突然浮现于眼前。

在这宫里头,令贵妃总是娴淑恭顺的,她的一言一行都恰到好处地迎合着皇帝的心意。

每当皇帝与她相处时,她总是低眉顺眼,轻声细语,让皇帝感受到一种被尊崇和依赖的满足。

在她面前,皇帝仿佛才真正有了几分后宫之主样子。

而与此同时,逝去的富察皇后的身影也在他的脑海中缓缓浮现。

这些年,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却越发地想念她起来。

他的发妻富察皇后,虽然在某些时候显得过于谨慎和拘束,但至少她从未让他如此抓狂过。她履行着皇后的职责,管理着后宫的大小事务,将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她的温柔、善良和端庄,在如今的回忆中愈发显得珍贵。

也正是因为曾经有过富察皇后这样一位贤后,如懿的种种行为才令他如此失望。

若是他当年对富察皇后再好一些,多给她一些关爱和理解,让她不那么诚惶诚恐,不在她病榻之前说出那些伤人的话来,一切会不会有不同呢?